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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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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许白水觉得这些也很难反驳,毕竟朝轻岫是真的没跟陆月楼一起挖出“王老大人埋藏的兵书”,后面的行程描述也都正确,只是对方特地调整了措辞,显得陆月楼先回城之事并非出于两人的商量,而是陆月楼的自作主张。

没想到朝轻岫在忽悠人时,居然还保证了大部分内容的真实性,许白水觉得,这可能就是正道人士的自我约束。

当然许白水要是了解过信息时代的文艺作品,可能就会意识到,名侦探的话也需要选择性相信,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不是一篇叙述性诡计……

朝轻岫:“少掌柜应该还记得,艰虞别院的事情后问悲门放了宿姑娘,也没对她用刑,这本是好事,可陆公子性情之多疑还要更甚于我,他先是没去救宿姑娘,等宿姑娘被放出来后,对她也没有那么信任倚重,于是韦通判难免会觉得,宿姑娘可能对陆公子怀恨在心。”

许白水一拍大腿,恍然道:“我明白了!”接着道,“韦通判是以为,陆公子其实准备跟你串联口供,只是宿姑娘使坏,一面对陆公子传消息说事情已经办妥,朝门主会配合咱们行事,一面却什么也没告诉你。”

所以在韦

() 念安耳中,“当时只有宿姑娘还留着”一事的真实含义,是宿霜行在两头隐瞒。

朝轻岫颔首:“大约就是如此。韦通判并不相信我会当面撒一个特别容易戳破的谎言,所以体贴地替我考虑好了当中缘故。”然后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在下性格虽有愚笨之处,幸而通判总愿意将我往好处想。”

许白水:“……”

她觉得朝轻岫哪哪都好,就是在展现自身幽默感时,经常会让人产生“现在温度貌似有点冷”的错觉……

许白水:“不过这样也只能让韦念安对陆月楼起疑。”

朝轻岫声音柔和:“只要韦通判肯起疑就好。剩下的事情,在下可以帮她的忙。”

许白水闻言,忍不住抬头看天。

——光听朝轻岫的话,谁不夸一句问悲门主慷慨仁义,急人所难,哪怕对方是寿州通判,都愿意给人搭把手。

朝轻岫:“在得知了矛盾的消息后,韦通判虽然对陆公子起疑,却并不一定觉得此事就是他设计的阴谋,所以等我过去拜访后,韦通判必须要早点将陆公子找回来对质,免得耽搁太久,消息泄露,让我跟陆公子有串通的机会。

“而且我当时告诉过韦通判,回来时带了礼物,已经遣人分送各处,所以陆公子很快就会知道我已经回来。为免被他发现不对,韦通判极有可能一面稳住我,将我留在府中看棋谱,一面立刻派人将陆公子带来。”

许白水:“所以当日韦通判请门主留下,恐怕也有试探之意。”

从后面的情况看,朝轻岫选择看棋谱的行为显然通过了测试,让韦念安心中怀疑的天平又往陆月楼的方向倾斜了一份。

等韦念安找机会出去派人寻陆月楼时,心中的疑虑已经不少,才会要求益天节带上足够的人马。

许白水:“如果陆公子能顺利抵达通判府……”

听到这里,朝轻岫唇角微翘,含笑询问:“白水觉得,以陆月楼的性格,在发现情况不对时,当真会选择束手就擒,前去韦念安身前分辩,将自己的命运交托到上司的心意上吗?”

许白水哑然。

她想了会,道:“要是陆公子没有发现情况不对,选择跟着益天节走又会如何?”

朝轻岫缓声道:“之前在山上时,我已经暗示过陆公子,益天节此人可能对他不利,事发当日,又让陆府附近店铺提前关门——做到这一步,要是还发现不了益天节来者不善,那也不是陆公子了。

“一旦动手,事态就很容易失去控制。当日双方人马产生了严重的冲突,陆府跟韦念安麾下的侍卫都有死伤,这些侍卫平时隐在两方府邸当中,算起来都是主君心腹——韦念安当时派益天节过去,就是因为两人关系不睦,不会包庇,后面随着冲突的加剧,益天节已经大大得罪了陆月楼,如果事后陆月楼有幸分辩清楚,重新得到韦念安的信任,那么他会不去报复益天节么?”

许白水:“所以益天节也是担心陆月楼报复自己,才必须痛下杀手。”

当时陆月楼在交战中身亡,那么益天节的责任可能不会太重,要是让他活下来,那么韦念安则有可能会被说动,觉得陆月楼受了委屈,反过来责罚益天节。

朝轻岫颔首:“要么不做,当真要做便不可为自己留下隐患。韦念安那些人驻守江南多年,深受宫中贵人信赖,这一点办事的道理自然是明白的。”

她早就明白了跟自己对弈之人的棋路,那么需要做的,就只是让陆月楼及时发现不对,后面的事情便能顺理成章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许白水:“陆月楼跟益天节之间缺乏信任,很容易使通判府势力因为内讧而消减。”

朝轻岫含笑提点:“此外还有一点,那日益天节必杀陆月楼,也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已经变得太过严重。”随后补充,“如果陆月楼最终被请了过来,那么死的那些护卫就只是请人时造成的损失,对益天节而言,算是严重的办事不利。

“只有陆月楼死亡,死去的护卫才能成为‘击杀对通判有异心之人’时造成的损失,如此一来,益天节甚至可能有功。所以只要损失造成,他就必须放任甚至推动事态扩大,否则益天节根本无法为冲突中的死伤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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