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不会)(2 / 2)
两人这么一番配合下来,还真伤到了岐山蛇,尽管只是剥落了它的一张鳞片。
用一点生命值应该可以达到牛子林攻击的这种程度,但是对于岐山蛇来说这点力道实在不痛不痒。
她的攻击得消耗更多的生命值才有伤到它的可能。
陆遥遥屏住呼吸,手紧紧握住刀柄,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在浓郁的白雾里显得分外明亮。
“砰!”
火焰从雾气中炸开,李生和牛子林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陆小兄弟!快动手!”
几乎是在李生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道身影快若闪电,迎着火光破雾而去。
陆遥遥双手高举着大刀,灼热的火焰烫红她的皮肤,刺眼的光亮刺激得她眼睛疼如针扎。
妖气肆虐,寒霜成刃,划破了她的衣服,同样也将她细嫩的肌肤给划出道道血痕,一身素衣霎那间浸染成了殷红一片。
她没有闭眼,也不敢闭眼,眼神冷冽,踩着树干一跃而起!
这一跃竟生生腾至半空!
本就在高空观战的两人一惊,浓雾遮掩了他们的身影,陆遥遥不见他们。
可前者却能清晰瞧见她。
陆遥遥一头乌发于风中烈烈,额前头发被火燎烧。橘红的火光在白雾里似隐没在云后的天光,将她周身镀上了一层红边。
明明离得并不算近,脸嫩少年似乎被烫灼了一般头微往后仰。
青衣少年身形未动分毫,墨玉般的眸子不知是被火光映照还是如何,闪了一瞬。
陆遥遥对这些全然不知,她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岐山蛇身上。
她用两点生命值,勉强追上了它的速度。现在还有十一点生命值。
留下一点苟命,能用的就只有十点。
陆遥遥不喜欢做那种孤注一掷的事情,风险太大,一旦失败后果往往难以承担。
但是她更不喜欢优柔寡断。
现下是她唯一的机会,如今牛子林负伤,李生的灵力也快耗尽。若是不能一击毙命,那他们三人今日就真的要命丧此地了。
[生命值-10。]
陆遥遥一口气消耗了十点生命值。
几乎是在系统提示扣除的瞬间,她感觉身轻如燕,脚步生风,浑身上下似有使不完的力气。
她的修为现在一口气达到了结丹期。
只有这一击的机会!
陆遥遥俯冲而下,“噗嗤”一声将大刀直直刺入了它鳞片掉落的地方——那正是蛇的七寸处。
“吼!”
刀入血肉,喷涌的热血染红了她的视野,灼烧着她的皮肤。
陆遥遥不敢松懈,咬着牙,任由岐山蛇如何嘶吼如何剧烈甩动身体,也不让自己从上面掉下来。
她这一刀用了全部气力,精准地刺中了它的要害。感觉到岐山蛇还在挣扎,陆遥遥将刀再入了几分,在血肉中转动。
岐山蛇痛到乱甩尾巴,在将周遭的树木都扫断一空,白雾也快被挥散殆尽的时候。
它终于绝了气数。
陆遥遥没有立刻收刀,在反复确认岐山蛇已经死亡后,这才双腿一软,身子一仰,倒在了血泊之中。
因为只有一点生命值,她的脸色苍白得不似活人,气若游丝。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濒死之际的瞳孔都有些涣散。
陆遥遥实在太累也太困了,眼皮子沉得厉害,最终是撑不下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在她昏睡下去的瞬间,李生和牛子林也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秘林静谧无声,刚散去的白雾不知怎么回事再次聚拢,越来越重。白得似雪,不见天光。
“嘶嘶”,本该随着岐山蛇一并消失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四周,让人脊背发凉。
脸嫩少年还没从陆遥遥一个练气竟真的斩杀了四品妖兽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这声音“唰”的一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缩着脖子,不安地搓着手臂。
“怎,怎么回事?那岐山蛇不是被小师弟给斩杀了吗?为什么这声音还在?是回声吗?”
青衣少年不着痕迹从血泊中的人身上移开视线,冷声道。
“蠢货,你再睁大你的眼睛好好,那妖兽到底是什么?”
被骂蠢货的少年心下一噎,却又敢怒不敢言,只得哼了声表达自己的不爽。
然后这才覆了灵力于双眼,往那庞然大物方向去。
黑鳞,蛇身,头似龙,额中生一角。
“?!这不是岐山蛇,这是岐梦蛇!”
岐山蛇和岐梦蛇不单长相相似,名字也只有一字之差。两者虽都是水系妖兽,可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岐山蛇身死便是真的死亡,后者却不是。
后者肉身灭,灵识藏匿于雾中,引人生欲念生心魔。若修者走不出那梦魇迷雾,便会被它吞噬殆尽,成为它的养分。
等到养分积攒到一定程度,便可遇风雨化为真龙。
脸嫩少年急了,“你怎么不早说?!”
要是早知道这是岐梦蛇的话,他是绝不会就这么着小师弟和它交手的。
“现在好了!他已经中招,陷入梦魇了!他小小年纪,尚未入门修行,道心不稳!万一此番生出了心魔了怎么办?!你让我如何和宗主他们交代!”
青年唇角勾起一抹极轻的弧度,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向陆遥遥,带着点儿恶味道。
“难道你就不好奇他心底最畏惧之物是什么吗?”
脸嫩少年气不打一处来,捏着拳头抡了上去。
他侧身避开,桃木剑抵在少年眉心。
“嘘。”
青衣少年食指轻放在唇边,低声道。
“瞧,她梦魇了。”
脸嫩少年心下一慌,连忙往陆遥遥方向了过去。
他紧张得攥紧了衣袖,着对方脸色苍白,紧皱着眉头,一副难受至极的样子。
紧接着,陆遥遥蜷缩着身体,双手抱着头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这反应不单单是脸嫩少年了,青衣少年也感到有些意外。
要知道一般年岁越轻道心越纯粹,很难生出什么心魔欲念。陆遥遥着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竟比旁边那年近快百岁的散修反应还要快,还要大。
青衣少年唇角压下了一分。
“啧,心性竟弱成这样。”
“沉师兄!你这次真的过分……”
“啊——”
下面陷入梦魇中的人突然凄厉地哀嚎了一声。
“这道高数太难了!我不会,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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