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第 187 章(捉虫) 冤冤相报没完……(1 / 2)
年轻男女,被家长反对在一起,上起头,觉得他们情比梁山伯与祝英台、董永和七仙女,是常有的事儿。为了爱情,为了抵抗,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死要活都是基础手段,再惨烈点儿,绝食,私奔,生米煮成熟饭……
赵新山和李荷花夫妻深夜“友好”沟通后,李荷花在家里宣布让赵芸芸去相亲。
赵芸芸很坚决地表明态度:“不去!”
“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
李荷花着实警惕了两三天,大过年不用干活,她也不出去串门儿,就盯着赵芸芸,搞得家里都带着点儿风声鹤唳的紧张气息。
但赵芸芸啥都没干。
是真的啥都不干。
李荷花和曲茜茜做饭,她一到点儿都不用人叫,自个儿就出来吃,吃完饭碗一撂,就闷头钻回她那小屋,除了解决生理问题,一步都不出来。
这天下午,赵瑞和曲茜茜凑在堂屋一起读书。
堂屋暖和点儿,也亮堂,俩人时不时低声交流几句读后感,十分契合。
赵瑞看曲茜茜的眼神灼热,曲茜茜忍不住眼神躲避,脸颊发热。
夫妻之间温情脉脉。
没准儿这冬天,曲茜茜就怀了。
李荷花真不想杵在这儿影响儿子儿媳儿相处,可她不放心赵芸芸,在她门口来回踱步,怕赵芸芸听见,脚步极其轻,时不时还要凑近门,听听里头的动静儿。
曲茜茜抬头,劝道:“妈,你坐下歇会儿吧。”
李荷花坐下,坐不住,又站起来,犯愁地低声道:“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屋里偷偷哭,你看她这两天,吃不下饭,话也不多说,人瞅着都没精神……”
曲茜茜和赵瑞对视。
有吗?
夫妻俩交换眼神,没觉得赵芸芸精神头不好啊。
不说话倒是真的,但她在屋里,自言自语才奇怪啊。
吃不下饭……好像确实吃得少了点儿,可也没见瘦啊。
而李荷花又骂起陈三儿:“我就知道他根本没将芸芸放在心上!就是耍芸芸呢!还说对芸芸好?呸!”
曲茜茜劝慰:“这不是挺好吗?到时候芸芸去相亲,重新找个对象,这事儿就过去了。”
“你妹妹伤心难过,凭啥他啥事儿没有?”
李荷花自个儿幻想了一大堆陈三儿毫无作为,赵芸芸为情消瘦为情疯魔的行为举动,越想越难受,支使赵瑞,“别看了,她跟赵柯好,你去找赵柯过来,劝劝她。”
赵瑞虽然感觉没必要,还是起身。
曲茜茜温声叮嘱他:“多穿点儿,外头冷。”
赵瑞点头,“知道了。”
不到半个小时,赵瑞和赵柯一起过来。
赵柯帽子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下雪了?”李荷花走过去帮她拍掉身上的雪,不好意思地说,“这大冷天,还专门把你找过来……”
赵柯摘掉帽子,不在意地笑笑,“没事儿,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李荷花愁道:“赵瑞跟你说了吧?你可得帮我好好劝劝她。”
赵柯点头,随即坦白:“大伯母,其实我早就知道芸芸和陈三儿的事儿了。”
她和赵芸芸走得近,她不说,没准儿也要怀疑,还不如诚实点儿。
李荷花想也没想,就埋怨道:“你知道了?那你咋没挡着点儿呢?你还觉得他们合适是咋地……”
“妈~”
赵瑞出言打断。
赵芸芸以前“喜欢”傅杭,傅杭现在明显对赵柯有意思,她这话说得容易让人想歪。
李荷花一顿,忙解释:“我不是怪你啊,我就是嘴快,但你们年轻人吃的米还没我们吃得盐多,过日子的事儿,懂个啥……”
她和赵芸芸小时候作祸,大伯母骂得更凶,没道理大了还顾忌这顾忌那,赵柯不生气,不过也不能她自个儿背着瞒天过海的锅,进而挨骂,没有太多纠结,毫不犹豫卖大伯:“我大伯也早就知道了,他没说吗?”
“没说啊。”李荷花脸上突然凶悍,咬牙切齿,“合着我扮黑脸,他在后面儿装好人呢!”
她一副要去找赵新山干架的架势。
赵瑞和曲茜茜连忙一左一右挽住她,“妈!妈——别别别……”
赵柯甩一次锅还不行,接着甩,假惺惺地说:“真不是故意瞒着大伯母,也不是赞同他们在一起,主要是芸芸没吃亏,陈三儿也在学好,我和大伯都是大队干部,大伯又是大队长,赵村儿大队的大家长,如果能引导一个不务正业的青年向好,这对咱们大队是大功一件啊。”
“他当个大队长就能把家都卖了!就能拿芸芸的一辈子开玩笑了?”李荷花没感到荣耀,火气蹭蹭蹭地上冲,“他这么大公无私,这家也别回了,他一个人跟大队过去吧!”
赵瑞和曲茜茜正拦着呢,发现赵柯越说,李荷花越来气,现在都要把亲爹赶出去了,只能祈求地看着赵柯。
赵柯祸水东引出去,适可而止,善良道:“大伯母,你别太生气,我去劝劝芸芸,咱们尽量柔和地解决问题。她和陈三儿都不是小孩子,硬挡着,他们俩那脾气逆反起来,万一干点儿啥影响家庭团结的事儿出来,大家都吃不消,还闹笑话,大伯母你说是吧?”
“对对对!我也是怕这个,熊孩子悄没声,指定在憋大屁,和平解决最好,还是你懂事儿。”
赵柯咳了一声,憋笑,“那我进去了。”
“去吧去吧。”
李荷花对她轻声细语,转头面向赵瑞,口气如同震天雷夹着闪电,“把你爹铺盖卷卷,送大队部去!赶紧的!”
赵瑞:“……”
真送了,他爹的威严往哪儿放?
赵芸芸躲在门后偷听,赵柯一进屋,便殷勤地关上门,幸灾乐祸道:“赵柯你可真牛,几句话就让我妈把我爹撵出去了!”
赵柯盯着她,几秒后,突然问:“偷吃什么了?”
赵芸芸警觉,正气凛然道:“没有,没偷吃。”
赵柯漫不经心道:“嘴上渣滓没擦干净。”
赵芸芸下意识地抹嘴,啥也没有,才反应过来,“好啊,赵柯,你骗我!”
“瑞哥还说你太难受食欲不好,你会食欲不好?”赵柯一针见血,“藏多少好吃的?”
“也没有多少……”
然后,赵芸芸从柜子里掏出半袋饼干,半袋猪肉脯,半包糖,还有一罐麦乳精。
还在掏……
“行了。”赵柯无语,“你是小孩子吗,吃零食吃多了,吃不下饭?”
赵芸芸都推到她和赵柯中间,又拿起一条猪肉脯磨牙,还做贼心虚地盯着门,“快吃。”
赵柯捏着猪肉脯,“从哪儿买的?供销社好像不卖这玩意儿。”
“陈三儿托人从市里买的!他现在认识可多人了!”赵芸芸嘚瑟,“傅知青没这么细心吧?”
赵柯抽了抽嘴角,“陈三儿还挺懂投其所好的,你也挺骄傲的。”
赵芸芸乐呵,“我本来想拿出来分的,又怕不好解释,我爹妈骂我,幸好我有先见之明。”
赵柯随意地问:“没想出去跟陈三儿通通气儿?你不怕他着急?”
“死冷死冷的,我才不出去,这点儿耐心都没有,活该没对象。”
“……成天躲在你这屋子里,又是干什么?”
“趁着这个机会正好不干活。”赵芸芸把偷懒说得理直气壮。
就说陈三儿和大伯母他们的担心多余。
赵柯舒服地靠在炕柜上,咬了口带恋爱甜蜜的肉脯,问:“怎么不去相亲大会?”
“我都有陈三儿了,咋能去相亲?”
赵芸芸浑身散发着忠贞之气。
赵柯鼓动:“那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一定得成,现场看严美丽找对象,不挺有意思的。”
“严美丽成不成,关我啥事儿,嫁不出去才好呢。”
“格局小了吧,严美丽一直找不到对象,大姑为了她的事儿就得总来烦大伯,但严美丽要是找着个能制住她娘俩的对象,又省心又能看戏,盼着人过不好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人际关系本来就像是蜘蛛网,网破了,还得自个儿吐丝想法儿补,打脸不打脸的,拿到现实社会,很多时候不是最优解,一时爽有可能是无尽的麻烦。
而且……
赵柯不理解,“你怎么一直惦记着过去那点儿矛盾?”
“哪是过去?没过去!他们现在也在烦我!”
赵柯更不理解,“我们又没吃亏。”
赵芸芸喷薄的情绪在火山口化成一杆儿烟,“……”
好像确实是严美丽比较惨。
那她为啥那么烦严美丽?
赵芸芸想了好一会儿,想出来了,“她这个人就是讨人厌!干啥都讨人厌。”
赵柯嫌弃地看着她,“你是没有自知之明吗?别人看咱俩,可能也是猫狗嫌,你忘了挨过多少打和骂了吗?你现在还想跟父母不同意的男青年搞对象呢。”
赵芸芸:“……”
无话可说。
赵芸芸真诚地问:“你是怎么做到又欠又有道理的?”
赵柯也就真诚地回答:“可能是我脑瓜子比你好一点吧。”
两人对视,气氛微妙。
赵芸芸猛地冲下地,拉开门,报复性地大喊:“妈——我去参加相亲大会!赵柯也去!你给她也报上名儿!唔……”
“赵芸芸,你有病啊。”
赵柯万万没想到赵芸芸会突发奇想干出这种事儿,她报名相亲,是看别人热闹,还是别人看她热闹?
赵柯匆忙下地,死死捂住她的嘴,冲着堂屋的人讪笑,“闹着玩儿的,别当真。”
然后,拖赵芸芸回屋,啪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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