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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只是开了个头,十成的腹稿八成都还没来得及开口。

但赫尔墨斯却直接给了她最直接的答案。剩下的话似乎都不必再说了。

还没等温黎细辨认这句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便感受到一道盛大的神光笼罩住这片方寸大小的空间。

就像是她在梦境中看到的那样,灿金色的神光像是涌动着的金色沙砾,在空气中无声地沉浮、盘旋、凝集、卷积。

深浅浅的金色流光点亮了床慢遮蔽下的这片昏暗的空间,映得赫尔墨斯眉间的金坠愈发鲜明夺目。

神光环绕着他们,就像是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篮大的仪式。

神明落下誓言。

神警生效。

就在这时,温黎听见系统提示音再次响了一下。

【可攻略对象【色谷欠之神,赫尔墨斯】,改造度+15,当前改造度69.】

与此同时,【反派改造指南】上缓缓浮现出一行小字。

【改造对象:色谷欠之神赫尔墨斯

高级目标:为你主动遣散“后宫”(1/1)(NEW),尚未解锁】

【坐拥佳丽三千的色谷欠之神竟然主动放弃了左拥右抱的权利,转而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作为最终陪伴在他身边的唯一,你的生活一定会非常幸。福吧?】

温黎:“……”

别以为她没有看出它在暗示什么。

小脸通黄。

不过,温黎也没想到赫尔墨斯竟然这么干脆,简直是雷厉风行。

/>她正打算从被子里钻出来,一边表达一下惊喜,一边暗翟试试看能不能再拿到一点肢体亲密度。

温黎刚抬起手想搭上他的肩膀,却见赫尔墨斯神情微微一僵。光影交错,他脸色隐约变得更淡了一点。

他单手扣住她的手腕,但没有任何顺势将她揽住的意思,反倒是略显冷淡地推开她。

“抱歉,甜心。”

赫尔墨斯压下一口翻涌的血气,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语气依旧松松散散的。“我突然想起还有一点需要处理的事情,待会再来陪你,好吗?”

他眼角眉梢染上似曾相识的笑意,风度翩翩,深情款款,挑不出一丝错漏。

但那些熟悉的神情却像是再次在他深邃的五官上蒙上一层轻纱,隔绝了他们之间刚突破的亲密界限。

温黎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突然间一百八十度变脸,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赫尔墨斯口中所谓“突然想起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这种,光听第一个字都知道是在敷衍她的鬼话的。

系统冷不丁上线:【是色谷欠之神的神罚再次降临了。】

神罚?

可是现在距离上一次神罚应该还没有过去一个月吧。

温黎凝神看向赫尔墨斯眉间,果然在那里看见了若隐若现的金色神罚咒印。

【时间确实没有过去一个月。】

【不过,为了将你从爱神制造的梦境中解救出来,融合爱与谷欠消耗了色谷欠之神很多神力。】

【在神力消耗过大的时候,镌刻在他灵魂中的神罚便会感应到神明的衰弱,找准这个机会趁虚而入。】

温黎讶然抬眸。

在她的视野里,赫尔墨斯浓密的睫羽低垂着,掩住大半眸底氤氲的情绪。他的侧脸线条硬朗而深刻,眉眼慵懒,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但他的唇色确实显得比刚才更苍白一点。

哪怕是染上了她的口红,也掩不住源自于更深处的虚弱。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系统幽幽叹了一口气。

【色谷欠之神滥用权柄,承受的反噬原本就很严重。】

【到了后期,他经受的神罚会越来越频繁,一个

月也就不止一次了。】

【严重的话,甚至每天都要忍耐神罚的痛苦。】

温黎瞳孔地震。

不敢想象。

如果有一个人现在告诉她,她的痛经每个月不止一次,而是每天都要感受大姨妈的"关爱",她一定会原地爆炸的。

温黎看着赫尔墨斯的眼神不自觉变得同情怜爱。

很难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系统轻咳一声提醒她:【你的【一罐猫薄荷差不多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剩余的作用估计也最多只能支撑你再被色谷欠之神吸一次。】

【不想浪费这个机会、或者现在不想被他吸的话,就赶紧顺着这个借口放他走吧。】

温黎却用力扣紧了手指,反手握住赫尔墨斯的手。

她突然想明白了。

所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如果她真的顺着赫尔墨斯的意思任由他离开,一切发展的就太顺了。

《堕神的新娘》这样的乙女游戏里,顺风顺水的发展怎么会有好结果呢?

这种时候,她绝对不能让赫尔墨斯就这样离开。

而且,她也有点不忍心。

毕竟现在赫尔墨斯所承受的一切,一大部分都是因她而起。

温黎看着【反派改造指南】里尚未解锁的高级目标,定定搠紧了赫尔墨斯的手。

但她知道赫尔墨斯绝对不是喜欢在旁人面前暴露脆弱的性格,所以她体贴地佯装什么都没有察觉。

少女甜蜜蜜地笑了一下:“您再陪我一会吧。”

几乎是同时,她不动声色地点开游戏背包栏。

【SSR:泉水里的红爸爸

好奇怪的名字,但是听说它具有一些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哦~

Tips:想要拿到红buff,必须要先打败红爸爸!这惊险又刺激的过程,你,准备好了吗?(需要一个真心的抱抱才能触发)】

这个丑丑的红buff,应该可以解决赫尔墨斯的神罚吧?

真心的拥抱重点在于"真心"而非"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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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罚必须要得到解决。

毕竟,她不能真的为了他而死。

而她也不能允许他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消亡。

但温黎一直没有将这个道具用出来。她并不能确认赫尔墨斯对她的真心。

没有了真心,道具无法发挥功效,最后只会被浪费。她也没有把握能够再抽出一个类似的道具来。

但现在,她可以确定了。

温黎看着游戏面板中白发神明俊美无俦的立绘,在旁边是已经接近70点的改造度。

早就从业出音义上来说,还没有计到80公优秀虽然从音世息又上米说,还没有达到80分优秀。

但是对于赫尔墨斯这样的神明来说,已经是非常非常深刻的程度了。

温黎撑起身体,毫不犹豫地朝着赫尔墨斯怀中扑了过去。

紧接着,她便结结实实地被揽入一个蕴满了木质沉香的怀抱之中。

赫尔墨斯的身材优越,肌肉线条明显的身体蕴满了力量感。

尽管现在处于衰弱的阶段,可被她这么用力撞进去却依旧纹丝不动,甚至连摇晃一下都没有。

少女柔软的身体挂在他手臂上,就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一般轻盈。

与此同时,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源源不断地涌过来。

那些迷人的警香逐渐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无声无息地包裹在里面,然后逐渐收拢。

馨香变成了令人浑身血液都躁动起来的谷欠望。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冲动几乎溺毙赫尔墨斯全部的神智。

他克制而隐忍地深深皱眉,不知不觉已经开始抽长的獠牙用力刺破了自己的舌尖。

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也短暂地拉回了赫尔墨斯的理智。

他将那口血咽下去,竭力收敛声音里的情绪。

“还困吗?”

紧接着,温黎感觉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扶着她的后背将她放回床垫上。然后她身侧的位置微微凹陷,赫尔墨斯的怀抱贴上她的后心。

“我陪着你睡着再离开,甜心,安心睡吧。”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赫尔墨斯的语气实在太过寻常,只有尾

音不易察觉的虚弱暴露了他此刻的痛苦煎熬。

温黎有点怔愣地侧躺着。

她原本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为自己争取到一个和赫尔墨斯拥抱的机会,然后顺理成章地把【泉水里的红爸爸激活。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赫尔墨斯竟然真的顺着她的意思“陪着她”。不仅仅是她以为的一小会。

——在这样的情况下。

温黎忍不住问:“真的不要紧吗?”顿了顿,她小声补充道,“……您的那些事情。”

现在她的【泉水里的红爸爸】道具已经开始生效了。

虽然不知道简介里那一行“惊险刺激的过程”具体指的是什么,但是温黎敏锐地预感不太妙。

-会不会像是仙侠小说常写的“洗精伐髓”那样?

温黎还记得她当时看过的第一本某点修仙文,险些给她幼小的心灵蒙上一层难以磨灭的阴影。

当时那个作者是怎么描写的来着?

“浑身剧痛难当仿佛骨头被一寸寸碾碎又重组”“在地狱一般的痛苦里周而复始”……

如果真的是这样,再加上原本神罚的苦楚,赫尔墨斯真的能安心陪她在这里睡觉?

其实痛苦的时候,最折磨人的就是静止。

平心而论,每次姨妈痛的时候,温黎总觉得原地滚两圈好像能稍微缓解一点难受。

虽然可能是心理作用。

温黎思绪四散飘忽,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回应她的是落在月要间的轻拍。

赫尔墨斯的声线华丽而磁性,隔着朦胧的光影悠然落在她发间。

“与你有关的事情,才是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比起先前神发誓更加剧烈的痛楚在身体的每一寸角落里炸裂开来,然后顺着血液来回滚动。

时而像是被投入滚烫的熔岩之中反复炙烤融化,时而像是被冻结在最冰冷的海底难以呼吸,时而像是被干万根锋利纤细的钢针无孔不入地戳刺……

赫尔墨斯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一点,但他皱眉将险些逸出口中的闷哼声压抑下去。

少女背对着他躺在床上,柔软的金发铺陈开来,像是光泽的金色绸缎。

她的身体随着每一次呼吸微微起伏,呼吸

绵长而放松,看上去已经快要再次陷入黑甜的梦境。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赫尔墨斯深深闭上眼睛。

细小的金色浮尘在他身侧涌动,凝集成这世上最锋利的兵刃,钻入他长袍细小的缝隙,在他的身体上辗转。

只有这样的痛楚能够勉强唤回他的理智。

赫尔墨斯喉结上下滚动,逸出唇畔的尖利獠牙缓缓缩小。

空气里十分安静,只有香薰点燃淡淡弥散开来的味道悄无声息地充盈了整片空间。

一切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的样子。

赫尔墨斯的额间渗出冷汗,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仿佛正在经历着这些可怕痛苦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一只手规律而轻缓地轻轻拍打着少女的后背,另一只手随性搭在前额,闭上眼睛。

这个属于他的房间看上去装潢华贵奢侈,实际上不过是一个装扮靓丽的坟墓。这么多年来,每个月死在这里的少女多到他已经记不清了。

但赫尔墨斯清晰地记得,从来没有任何一名"未婚妻",能够经受他三次吸食气息。

而她已经被他吸食过两次。

魔渊之主的神骨中蕴含的力量也逃不过规则的制约。如果源源不断地释放,很快就会被用尽。

所以在每一位"未婚妻"吞下的神骨上,魔渊之主都留下了神术写下的规则。

她们每个人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排序和位置,任何人都不能越过这个顺序。

————在之前的那名"未婚妻"还未死去前,之后的"未婚妻"身体里能够供他抵抗神罚的力量都不会觉醒。

赫尔墨斯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复杂地落在少女无意间坠在他肩头的金色发尾上。

只要她没有死去,那么在她之后的那些“未婚妻”,对他来说都和无用的花瓶一般无异。

而他又怎么能让她就这样因为他而死去。

少女似乎正在做梦,突然撅起嘴唇轻声嘟嚷了句什么。

但梦话总是朦胧辨不清字眼,她只是吐出了一些拼凑不成意义的音节,很快便再次恢复了安静,沉沉睡去。

赫尔墨斯笑了一下,指尖缠绕上她卷翘的

发尾。

他的玫瑰,正在朝着他曾经预想不到的方向努力地生长。

她身上的倒刺并不伤人,但足够锋利,能够支撑着她在整片花园中攀爬到那个最高最耀眼的位置。

此消彼长,这是他们之间注定逃不开的命运。

既然如此,那他就护着她好好地生长。一直生长到能够让他安心、欣慰的地步。

死亡,还是由他来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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