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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去 回不来002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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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二爷和乐队长、国满、兵哥、火哥都在山椿家吃晚饭。

大家喝着转转酒说着话。

“二娃,工作怎么样?”

二爷问。

“还行吧。”

山椿回答。

“做得像官不啊?”

火哥开着玩笑。

“做不成就学嘛,都是人做的事,不难。

就如同你用木碳做火药包炸弹炸别人的狗吃肉一样,也不是没人教吗。”

山椿看着火哥回敬道。

“嘿嘿,我那是干蛮子活路,你这可是为官啊。”

火哥笑笑,抽了一口山椿带回来的精装红梅。

“这烟就是好。”

兵哥说。

“好个屁,还不如我那羊子尿浸出来的叶子烟劲大。”

乐队长高声地说。

“当然哦,那尿骚味投你的口味。”

火哥取笑着乐队长。

“兵,听说你要出去打工?”

二爷问山兵。

“是的,二爷,呆在这农村一点搞头都没有。

要困死人。”

山兵说。

“土地下户了,大家不是有粮吃了吗?”

山椿问。

“粮是收得多了,也够吃了。

可生产用的种子,化肥,农药,人工也高,实际挣不了几个钱,加之这几年各家各户置办生产用的农具,耕牛等等,还有收粮食用的风车、拌斗,储存粮食用的柜子、仓库,生产队安高压电集资等等这些一除,真的难过。”

兵哥说。

“哦,那出去也难哦,不要光听别人说外面遍地是黄金,其实也难。”

二爷思考着。

“不怕,不去闯一下,哪里晓得是怎么样呢。

再说去看看世面也好。”

乐队长到是天生乐观派。

“唉,我看就是家民该受穷受苦。

头上刻着个遭字。”

火哥说。

“二爷,解放的时候,户口是怎么划分的?”

山椿问。

“那个时候没划分啊,好象是五八年吧,才开始划的农村户口和城市户农,农村人和城里人就不可以随便流动了。

就那样定了,我们是农村人。”

二爷回忆着说。

“还真是这样的啊。

我还一直以为农村人天生的就是只能呆在这乡下农村,原来也不是这样。

只是一个户口划分才禁锢着我们只能呆在农门里。”

山椿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天生的?是政策规定的?”

兵哥问。

“政策规定的就是天生的哈。”

火哥不太懂。

“这不一样哈。

没划分农村户口和城市户口之前,我们只是住在乡村里以农业生产为生的人,而不是天生的农门里人,可以到城市里做其他适合自己的事儿为生,不必只能以农业生产为生。

可户口分为农村人口和城市户口后,就把我们拴在这农村了,不能在城市里去做事谋生了。

现在开放了一点,可以去城里打工,但你的户口始终在这农村,还在农门里,还是农民。”

山椿解释道。

“是这样的。”

二爷听懂了。

“这农字就真的要压我们一辈子?”

兵哥自言自语。

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

大家都默默的抽着烟喝着酒,没做声。

“管他的,兵哥,出去大胆的闯,反正现在有到城里打工这一说法,也有这一事了,坛壦村这次政审没过那个胡仁昌前几天已经出去了,到广洲了。

你准备到哪儿?”

过了好一阵,山椿问。

“我有一个老表去了深圳,我打算去他那儿看看。”

山兵说。

“去吧,把家里要安顿好。”

二爷叮嘱一句。

“我爸妈现在还能自理,我把土地给哥哥做,不要他们的粮食,我出去。”

山兵说。

“这样好,至少节约了一个人的口粮,可以变钱,你出去,看准了,如果好,还多发动点队里的年轻人出去,其他的不知道,口粮至少是节约出来了。

就是出去搞不出名堂,也不怕,回来和我乐队长继续修理地球就是。”

乐队长说。

“山兵哥,我在黄莲乡政府,你去了要给我写信哈。”

山椿很想知道山兵出去后的情况。

“二爷,吃清明会的事儿到底可不可以干哦。”

火哥问二爷。

“这个现目前应该是不允许的,可是私底下,各地都有一些家族在办清明会。

就不晓得下一步放不放得开。”

二爷说。

“我们章家一直没办个会,好多人都提出要办,我看明年还是办一个吧。”

火哥说。

“明年再看吧。”

二爷没表态。

当晚,山椿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农字是政策划定的,人为的,能改变吗?农门能跳出去吗?农村人出得去吗?城市,有我们一席之地吗?

休假回乡这天,山椿起了个大早,赶了十二里路,来到观音乡,准备去坐甜城到南津镇的班车。

甜城到南津每天有两辆班车对开,所以从甜城到南津是上午下午各一班。

上午的班车到观音乡大概是八点半左右,不过,很多时候又会因为各种原因班车就不来了。

至于原因,没有人解释,也无法解释。

路烂车破,经常出毛病,又没有电话可通知,谁给你解释去。

今天,山椿就遇上了这种情况。

山椿到达观音车站时,是八点过几分,问了问已在那里等着的几个人,说是车还没过,心里到是踏实了不少。

因为有时司机扯风,也可能提前一二十分钟开过去了。

山椿得到准确的消息是车还没过去,应该还在来的路上,所以就安下心来等着。

说是车站,不如说就是一个路边的候车点,其实连候车点都算不上,就是在观音场外边的公路边,车经常停靠上下人,人们也习惯了在这里候车和上下车,其实什么都没有,甚至路边的房檐下都不足以让人们遮风避雨。

山椿站在路边的乱七八糟堆放的石头上,眼睛望前甜城方向等着,心里盼着车能准点来到。

可天不作美,突然就阴云四起,一阵风吹过,飘洒起几丝雨来。

这晶亮晶亮的雨丝扯天扯地的,很稀疏,山椿到是不怕打湿衣服,反而感到有几分惬意,只是把斜挎着的军绿色挎包往胸前挪了挪,双手抱着。

因为包里装着山椿才从老家山毛哥那里借来的《林海雪原》。

这本书前些年是禁书,不准看的。

山椿在山毛哥吹三国的同时也听了他吹这《林海雪源》里的故事,心里很神往,老想看一看这本书,可山毛哥就是不借,说是怕山椿拿出去看,惹祸。

所以,借到这本书后,山椿就把他当宝贝保管着。

“嗨,班车过了吗?”

正在雨中凝望,耳中传来一声悦耳动听的问讯。

山椿一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打扮明显异于乡下农村的漂亮姑娘,打着一把大花雨傘,甩着一头微卷波浪的长发,忽闪着一双清澈明快的眼珠,露着几颗雪白的小米牙,在那里看着山椿。

山椿不确定姑娘是不是问自己,再说山椿也不敢唐突和这么个让乡下人要仰视才见的姑娘答话,便没说话,只是回过头看了看,却不知是怕雨的原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刚才那几个候车的人已不见了,只山椿一个人还在那里站着。

“班车过了吗?”

那姑娘看看手腕上的上海女表,见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便又问道。

“没过,我在这里没看到车过。”

山椿已确定姑娘是在问自己,也只能是问自己,不然,就是问风问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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