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2 / 2)
江晚瑜不解:“为什么?”
路今安:“正是因为你不恨我,所以才能心平气和选择带着孩子一个人过,也决定以后都维持着这种生活。都说爱的反面不是恨,是冷漠。你不恨我,面对我,平静得好像面对一个陌生人,冷漠得让我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你不恨我,早晚都会把我给忘了。”
这倒是实话,江晚瑜没法反驳。
她看着他,忽然想起曾经在京州的那四年,回忆涌上心头,不禁湿了眼眶。
她抬起手来,轻轻抚着男人棱廓分明,英俊非凡的脸。
“今安,我觉得自己,好像爱过你,又好像没有。”
这话像是一把刀,直直捅进路今安心口,鲜血在体内翻涌,四肢百骸疼得麻木。
“怎么说?”他嗓子喑哑,眼尾泛红,眸光黯淡无采,像个失去了心爱的玩具,却又无力找回来的小孩。
“我这个人(),感情上其实很被动。你对我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让我觉得你爱上了我,我就觉得自己也爱上你了,可你怠慢我,对我冷淡,好像我可有可无,我就觉得你不爱我,我也不敢再爱你了。
“那四年,就是这样反反复复,在爱与不爱之间,自己都不知道这段感情,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今安,你知道吗?那四年,你爱过我吗?”
路今安陷入沉默。
江晚瑜等啊等,等了好久,没等到回答,心又凉了半分。
“我真是,好端端的,又提以前干嘛?算了算了,你快走吧,别耽误我休息,明天还得——”她低头,抬起手背往脸上抹。
路今安扳起她下巴,发现她脸上有泪,这才开口。
“怎么没有爱过?”他看着她,忽然笑了,“说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其实心里疼得要命,恨不得杀了王鑫。”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江晚瑜,我以前没有爱过谁,不懂爱,不会爱,而且确实——确实也不够爱,不够爱你。分开这么久,我没找过任何女人,是因为我身边没别的女人吗?
“别人推给我的,自己扑上来的——太多了,我都躲开了。这么些年我总觉得自己对她们没兴趣,是因为她们不够吸引人,不如工作带给我的快乐多。
“直到,直到那天晚上在酒吧碰见王鑫,从他那儿得知你跟他没有任何不清不白的关系,孩子也不是他的,我才明白,这些年,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直到那天赶来找你的路上,我才明白,我不接受别的女人,不是因为她们不够有魅力,是因为,她们谁都不是你。”
他用力一拽,把江晚瑜拽进怀里,按着她的头,让她脸贴在自己胸膛。
“听到心跳了吗?我的心脏在里面。
“这颗心脏的主人,一十三岁遇见你,才知道什么叫情窦初开,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
“这颗心脏的主人,一十七岁失去你,才知道什么叫心碎,才知道为什么失恋的人会发疯;
“这颗心脏的主人,三十一岁再见你,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才知道为什么,这颗心放在你那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又抬起她的脸,她已经满脸泪痕。
他从额头一路吻,吻到下巴,泪将薄唇沾湿,凉凉的,他的唇吻过她脸上每一个角落,最后顺着脖子,滑向颈窝。
“对不起……”他的脸停留在她温暖的颈窝,像是找到了幸福的港湾,再也不愿离去,“回来好么?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
江晚瑜摇头。
一直摇头,什么也说不出。
男人开始耍无赖,托着她的头,猝不及防吻上那双唇。
江晚瑜起先还扑腾,又推又挣,躲不掉,他吻得凶狠,野蛮中却藏着万般柔情,她很快便七荤八素,软成一滩水,任由他予取予求。
路今安脱最后一件衣服时,问她可以吗,她咬着手背说
() 不出话。()
他太懂怎么让她无法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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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他眼里,却是她太懂怎么欲拒还迎了。
她不说话,杏眼桃腮,眸子水汪汪的,他便知道,是可以的。
床不够大,又老旧,摇摇晃晃吱吱嘎嘎,仿佛随时都能散架。
天色渐渐暗下来,吱嘎声才停止。
气温还没回暖,江晚瑜却热得浑身冒汗。
被子太厚,她盖着难受,给掀开了,路今安立马捞起来给她盖上。
“别冻着,出汗遇冷风,最容易受凉感冒。”
她被他拥着,在他怀里懒洋洋的:“可是真的好热……”
路今安拍了拍她胳膊:“缓缓就不热了。”
江晚瑜贴着他,感觉他也浑身是汗,纳闷:“你怎么不难受?”
路今安勾唇:“火气都泄出去了,所以不觉着有多热。”
江晚瑜闭着眼一巴掌拍在他胸膛:“流氓!”
他握住她的手,坏笑:“你不就喜欢流氓么?刚才谁哭着求我来着?哭着说——”
江晚瑜羞得睁开眼睛,飞快捂住他双唇:“闭嘴!”
他笑弯了眼,推开她的手又握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跟我回去领证。”
江晚瑜别过脸,沉默不语。
路今安将她脸扳过来:“听见没有?跟我回去领证。”
江晚瑜索性把眼睛闭上,不肯看他:“不要。”
路今安急了,松开她脸颊,噌地坐起来:“刚才都同意了,怎么这会儿又说不要?”
江晚瑜:“刚才谁同意了?”
最关键那当口,他勾得她犯渴,狠着心不让她舒坦,软磨硬泡非要她答应跟他回去领证。
她咬牙死活不松口。
最后反倒是他忍不了了,憋那么久,疯起来没边儿。
“你不是默认了么?”他拧眉,面含薄怒,“怎么又反悔?”
江晚瑜也坐起来,被子挡住前面,梗着脖子辩驳:“什么叫反悔?我不松口答应,你自己当作默认,该怪你自己理解得不对,误会我意思。”
路今安又气又急,见她后背空着,一把又将她按回床上:“躺好,冻坏了有你难受的。”
江晚瑜裹着被子翻身背对着他:“我是不会跟你领证的,我早就想好了,这辈子一个人过,谁也别想困住我。”
路今安眉头拧得死紧:“什么叫困住你?合着跟我结婚,是坐牢呗?”
江晚瑜没好气:“差不多。”
路今安望着蚊帐顶上密密麻麻的洞眼,血压直往上飙,气得头昏脑涨。
“你这叫——你这叫提裤子不认人!江晚瑜,没你这样的啊,睡都睡了,睡完又不肯领证,你当我是什么?”
江晚瑜捞起被子蒙住脑袋:“你爱是什么是什么,能消停会儿么?困死啦我要睡觉!”
路今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安安静静没再吵她,自个儿起床穿好
() 衣服出去(),站在过道上抽烟吹冷风?()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想快点儿冷静下来。
学校门口驶来黑色私家车。
路今安瞥见父母带着笑笑从车上下来,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他立马掐掉烟,扔进垃圾桶。
笑笑在爷爷怀里,奶奶走在旁边,保镖和保姆跟在身后,一行人上了楼。
“爸爸!”孩子见着路今安,亲亲热热打招呼,冲他张开双臂。
路今安从父亲怀里接过她,笑着问:“跟爷爷奶奶玩儿得开心么?”
笑笑点头,正要说开心,忽然闭上嘴,鼻子嗅了嗅,皱起小眉头。
“爸爸,这里怎么这么臭?”
路今安低头闻了闻:“爸爸出了很多汗,没洗澡,汗臭么?”
笑笑摇头:“不是汗臭,是……是烟臭!”
路今安皱眉:“烟臭?”
笑笑噘起粉嘟嘟的小嘴:“爸爸不要再抽烟了,好臭好臭呀!空气里都是烟臭味,老师说过,吸烟有害健康,烟臭味也会留在空气里,对别人也不好的。”
路今安以前从没想过戒烟,这会儿听女儿这么一说,脱口而出:“行行行,爸爸以后再也不抽了。”
沈莉摇着头“啧啧”道:“哎,还是闺女的话好使,以前怎么劝你戒烟,都当耳旁风,闺女一句话,立马就说要戒!”
说完,扭头看向丈夫:“这么多年你也没戒烟,是不是因为我没生闺女?”
笑笑立马问道:“爷爷也抽烟?”
路庆荣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是,爷爷也抽。”
只不过今天陪孙女,怕影响孩子健康,一直忍着没抽。
笑笑伸出小小的食指,左右晃了晃:“不可以哦,以后不许——”
不等她说完,路庆荣忙不迭点头许诺:“不抽了不抽了,爷爷向你保证,从今天起,不对,从现在起,戒烟!”
笑笑满意地点点头。
沈莉乐得拍手:“哎哟,你可真是咱们家的小福星,让家里两个男人立志戒烟,江星黎小朋友,你好大的面子哦。”
笑笑歪起脑袋,得意道:“那是!”
逗得大家伙又是一阵哄笑。
屋里,江晚瑜被笑声吵醒,听出沈莉的声音,再困也不能睡了,赶忙爬起来穿衣服。
“叔叔阿姨,你们回来啦?”江晚瑜开门出来,笑着打招呼。
沈莉扭头望过来,脸上的笑意顿了顿,目光停在她脖子上。
路庆荣也一眼瞧见她脖子上的几道痕迹,立马转脸看向别处。
路今安自然也看见了,冲她淡淡一笑,扭头对母亲说道:“晚瑜下午累坏了,刚才睡了会儿。”
沈莉和路庆荣老夫老妻,当然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他不说这句,光是看江晚瑜脖子上的痕迹,老两口也知道发生过什么。
江晚瑜刚睡醒,脑子还是懵的,也没照过镜子,不知自己脖子上被留下了怎样一片暧昧光景,
() 愣愣看着他们。
沈莉收回目光,挪到江晚瑜脸上,笑眯眯问:“刚睡醒呀?还没吃晚饭吧?走走走,正好,咱们一家五口吃饭去!”
江晚瑜没什么胃口,摇了摇头:“阿姨,你们去吃吧,我明天得上课,还没写教案呢。”
其实教案早就写好了,这话不过是个借口。
沈莉知道她热爱工作,责任心强,也不好再劝,便说:“那你在宿舍安心写教案,我们给你打包带回来。”
路今安也不想去:“妈,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沈莉脸一沉:“怎么,你还想让我给你打包啊?不行,想吃自个儿跟着去!”
路今安:“我不吃行了么?我又不饿,你俩带笑笑吃去吧。”
他想留下来陪江晚瑜。
沈莉猜到了,看看江晚瑜,又看看儿子,点头:“行吧,你爱去不去。”
说完,沈莉冲江晚瑜笑道:“晚瑜,阿姨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江晚瑜:“怎么了?”
沈莉:“你看啊,我们老两口这么喜欢孙女,笑笑呢,又这么讨人喜欢,我跟你叔叔恨不得成天让她陪在我们身边,这短短一个白天哪儿够?
“反正她要跟我们回京州,不如你给幼儿园老师说一声,明天起就不过去了。今晚上我们把孩子带去宾馆,明儿一早再一起过来看你,过两天回京州。
“以后每天我都跟你连视频,你和孩子聊聊天儿,寒暑假你也别在这儿待着了,回京州看看孩子,玩一玩,放松一下,阿姨我啊,退休了没事儿干,咱俩一块儿出去旅旅游也好呀。孩子就丢给他们爷俩吧!”
看着沈莉满脸慈祥的笑容,以及目光里对未来的憧憬,江晚瑜实在不忍心拒绝,心里想,早些去京州,对笑笑来说也是好事。
她点点头:“好,阿姨,就按您说的来吧。”
沈莉喜笑颜开,随即又皱起眉头,握住她的手,一脸惆怅:“就是苦了你了,还得留在这儿两年……”
江晚瑜正要开口,笑笑忽然问道:“为什么我跟爷爷奶奶回京州,妈妈不一起回去呀?”
江晚瑜解释:“因为妈妈要留在这儿工作呀,妈妈还有两年才结束支教呢。两年后——”
笑笑的脸刷地皱成一团:“那我是不是要和妈妈分开了?”
江晚瑜抱起女儿,吻了吻她的小脑袋,柔声哄道:“只是暂时分开,等放假了,妈妈就去京州看你,过两年等妈妈调去市里了,就把笑笑接回身边,以后咱们再也——”
“呜呜呜呜呜不要不要!”孩子嚎啕大哭,头摇成了拨浪鼓,豆大的泪珠一串一串往下掉,“笑笑不要跟妈妈分开!笑笑去京州妈妈也要去京州!妈妈不去京州笑笑也不去京州!呜呜呜呜笑笑要永远跟妈妈在一起!笑笑最爱妈妈了!”
江晚瑜紧紧搂着孩子,眼泪夺眶而出。
沈莉在一旁也看得心酸,低头抬手抹泪。
孩子扯着嗓子哭,一抽一抽的,差点喘不上气,嘴里含含糊糊仍是喊着那几句。
“笑笑不要跟妈妈分开……京州好,去了京州妈妈不用受苦,妈妈跟笑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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