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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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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小鸟会来吃,今天我带团团去摘,看到最上头一些半红的枣子被鸟啄了好些去。”

牧长晴拿着水杯走了过来,也插了一句。

她这两天带牧团团回牧家住,陪陪牧老爷子。

牧长烛不疾不徐地开口。

“这都不是问题,我下午问过了管园子的张叔,他有办法,可以搭个简易的遮阳棚,既能防止鸟类啄食,也能减缓成熟的速度。”

牧长晴:“......”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是感觉真的有点不对劲。

可不等牧长晴再次开口呢,穿着小熊睡裙的牧团团就踩着小拖鞋“哒哒哒”地跑了过来,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她惊喜地仰着个小包子脸,迫不及待地问牧长烛,声音奶里奶气。

“小舅舅,小舅舅,窝刚刚听到你说你要带小舅妈来摘枣枣,是真的吗?!”

牧长晴正喝着水呢,差点被水呛到。

“咳......咳咳!小弟,我真的教过团团很多遍,白大师不是小舅妈,但是团团就是改不过来,你别在意哈......”

牧长烛心里却好似被什么撞了一下。

他深灰色的眸底微顿,看向牧团团。

之前听团团喊阿玉小舅妈,他还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童言无忌。

可这次听到团团喊阿玉小舅妈,不知道为什么,他心跳居然有点加快。

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居然是高兴?

他居然在高兴?!!

牧团团没有得到回答,皱了

() 皱包子脸,她跑到牧长烛旁边,“吧嗒”抓住了牧长烛骨节分明修长宽大的手。

坚持不懈地继续问。

“小舅舅小舅舅,你说话呀,小舅妈到底什么时候来呀,我想和小舅妈一起玩,小舅妈还记得团团吗?!”

牧长烛还是没有回答。

他眸底微黯,情绪翻涌,陷在心底猛然掀起的风暴之中。

他不是傻子。

如果说他之前一次次因“白肆玉对白静高旗等人亲昵主动的行为”而心闷烦躁,可以用各种堂而皇之的理由解释,他因“白肆玉对所谓的舍友彭程频繁提到,明显日日亲密无间”一事不悦,也可以用友情也具有排他性和占有欲解释......

可他听到团团喊阿玉为小舅妈却感到高兴......

这该怎么解释?!!

好像滔滔河流中一直堵着的一个闸口突然被冲开,一下子就变成奔流不息的江川。

牧长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醍醐灌顶般,心脏怦然一颤。

过去和白肆玉相处相见的一幕幕碎光般闪过,牧长烛发现自己之前居然早就对白肆玉产生了不自主的“怦然”。

只是他潜意识里一直刻意把“真相”避开!

他下意识不去想那些情绪产生的原由和结果,也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能那么禽兽,想将一切解释为朋友。

可现在.....

他却不得不意识到,他好像喜欢上了白肆玉。

他喜欢上了这个比他小了十岁还多、和他快要差辈了的小少年。

“小舅舅,小舅妈到底什么时候来啊,小舅舅!”

牧团团见牧长烛居然不理她,急得抓着牧长烛的大手晃悠,还是不停地在问。

牧长晴看着牧长烛没有表情眸色深沉的脸,还以为牧长烛生气了,连忙把牧团团抱起来,敲了她一个脑瓜崩。

“妈妈之前都说了你好几遍了啊,团团,不要乱喊,你看舅舅都生气了!那个是白哥哥,或者你也可以喊小玉哥哥,但是不能喊小舅妈,听见没有?!再乱喊妈妈也要生气了。”

“就是小舅妈,就是小舅妈——”

牧团团不服,撇着小嘴巴“哇”地一声就要哭。

牧长烛回过神,伸手握住牧团团的小手捏了捏,深灰色的眸底锐意被敛去,透着意味不明的柔和。

“团团不哭,你这么聪明,怎么能说哭就哭呢?”

“为什么聪明就不能哭。”牧团团瘪着小包子脸。

“因为聪明的人肯定会先打败别人,说服别人啊。”牧长烛一本正色,“但是你哭了,你就输了,你妈妈就赢了。”

一向好胜的牧团团攥着小手,抽噎了一声,突然感觉她小舅舅说的很有道理。

怪不得她小舅舅从来不哭,因为她小舅舅最聪明啊!

见牧团团果然停止了闹腾,牧长晴松了口气,连忙抱着牧团团跑回卧室,准备哄她睡觉了。

牧长烛也准

备离开。

“长烛啊。”牧老爷子突然喊住了牧长烛,“你等等,爸有事要和你说。”

牧长烛微微敛住情绪,停下来,转身看向牧老爷子。

“爸,你说。”

牧老爷子顿了顿,沉思着开口。

“爸把康复师给你请到家里来......怎么样?”

有白大师在,他的小儿子长烛的身体果然一天天变好,性命不再有后顾之忧,可是轮椅目前还是没有摆脱。

之前他也特意问过白大师,当时白大师说的是大概要百日后,腿疾可祛,上个星期就已经达到了百日,可当时长烛在忙着收购案,中间繁琐关节利益网链太多,耗费大量精力和时间,所以他也就没提。

可现在那场收购已经算是结束了最繁琐复杂的部分,他觉得自己儿子可以开始尝试复健了。

牧老爷子希冀地看着自家的工作狂儿子,生怕他说推两天。

好在牧长烛的回答让他没有失望。

“当然,爸,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件事。这两天我的腿部的知觉越来越明显,我觉得可以开始进行复健了。”

牧长烛的视线扫过自己的双腿,又移到这深桃木色的轮椅上,这轮椅陪伴了他三年,他曾经以为可能永远也摆脱不了,直到死。

却没想到,他遇到了改变这一切的人。

而现在,这个人还成了他的心上人。

“那可太好了,那就从明天开始吧,长烛,你把工作什么的都放一放,不要总把工作放第一位这么重要......”

“是,爸你说的对。”

牧长烛这次简直听话得不像话。

让牧老爷子都受宠若惊了一瞬,这还是他那个从很小起就特别有自己主意的小儿子吗?!

但牧老爷子也没有多想,只是笑着说:“你这么说,爸就放心了,我想白大师要是知道的话,也会很高兴。”

牧长烛微微顿了下,却道:“爸,这个事情你先不用和阿玉说,这方面我会自己和他交流。”

“行。”牧老爷子一口答应了,没有多想。

现在他已经非常知足,三个月都不敢想象现在的日子会有这么圆满,他的小儿子长烛会不但没了性命之忧,还能够重新站起来。

......

牧长烛接受了康复训练,但是没有告诉白肆玉。

白肆玉一周六天都在上课,星期天还有轮滑训练,只有晚上才有空和牧长烛聊个几句天,但是也没有深聊。

牧长烛一直按捺着按捺着,想给白肆玉一个惊喜,结果没想到,差点按捺过头后院起火。

这天,牧长烛终于可以靠自己独立站起来且顺利沿着康复教室走了一圈,牧老爷子当场老泪纵横。

牧长烛也很激动,他看着镜子里终于和正常人别无一致的自己,看着自己一米九的身高终于不再只能折断在一处轮椅里。

他忍不住拨响了白肆玉的电话,想邀请他的阿玉周日

来和他一起打枣子。

——和能站起来的他一起!

却听到对面传来白肆玉不好意思的婉拒。

“哎呀,长烛,这周末好像不行,彭程的爸爸妈妈两天前就特意打电话过来邀请我去他们家做客,我已经答应了。”

白肆玉也很为难。

“下周我去和你一起打枣子,好不好?

牧长烛面上缓缓露出一抹微笑,只是那笑意浮在深灰色瞳孔的表面,丝毫不达眼底。

他用一如既往的语气不疾不徐地开口。

“好啊,没关系,阿玉你去吧。”

然后在两天后的周末,一早,牧长烛就打响了白肆玉的电话。

牧长烛的声音仿佛在忍耐着很大的痛苦。

“阿玉......”

白肆玉此时刚出宿舍门,正准备和彭程一起去他家呢,手里还拎了几袋水果。

可刚听到牧长烛这声音,他心脏就猛然“咯噔”了一下,脚步顿时就停住了。

“怎么了长烛?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阿玉,我的腿好像......出了点问题。”

牧长烛的声音干涩,白肆玉从来没有听到过牧长烛用这种声音讲话。

即便之前牧长烛被几位天师全部批命说绝对活不过三十,即便他只能坐在轮椅上身体孱弱,也一直是如清风朗月,若沉渊蛟龙,一语一言不怒自威,气势内敛难以捉摸。

牧长烛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白肆玉心脏一下子就疼了,也着急了。

“你的腿到底怎么了?你前两天不是还说腿的状况变好了么?!”

他给做的法阵没问题的呀,长烛的腿怎么会突然出问题呢?

“对,前两天我的腿好像恢复一点,也有一些知觉了,可是今天突然变得非常疼痛,疼得我甚至没了知觉,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和任何人说,阿玉......”

话筒里传来的是牧长烛低沉隐忍的喘息。

“你能不能......能不能过来看看我的腿到底是怎么了?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去做客了。”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能不能?什么对不起?!你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

白肆玉担心得眼睛都红了。

“你在家等我啊,长烛,你就在你家等我,我立马就过去!”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彭程。

“对不起彭程,我今天不能去你家了,你替我和叔叔阿姨道个歉吧,下次我一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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