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流2(2 / 2)
他打死也想不到会有被陛下伺候更衣的时候。
但陛下来寻芳楼之前,早已跟他交代了一路的任务,完不成就滚回家别在千牛卫干了,少年干巴巴地发挥自己可怜的社交能力,压低声音问身侧的年轻郎君:“方才听那位郎君叫阁下孙兄,阁下如此年轻、气度非凡,难不成就是外面传的会试榜首孙元熙孙郎君?”
孙元熙很是拘谨,不欲多言,但见对方问了,也依然有礼地回:“在下正是。”
“原来真的是孙兄!真是久仰久仰!”霍凌突然激动起来,不顾自己只穿着单衣,抬手对对方施礼一拜,“在下裴朔,也是这次春闱的学子,不过在下只是区区末名,在孙兄面前自愧不如,仰慕孙兄已久,没想到如此有缘!”
——裴朔这个名字,是姜青姝之前无意间从实时发现的,据说此人谁都不搭理,有人想结交他,结果吃了闭门羹,在外头大骂他区区末名狂什么狂。
想必孙元熙不认识。
正好借个身份来结交,后面再揭露身份。
孙元熙道:“裴兄过誉了,在下得榜首,不过是侥幸而已。后面的殿试才是重中之重。”
霍凌说:“我看好孙兄!孙兄之前的诗词文章写的那可真是好啊!此次前三甲必是唾手可得!”
孙元熙:“兄台过奖了。”
霍凌:“没有!孙兄不要谦虚!”
孙元熙:“也不是谦虚……其实裴兄的文章我也看过,裴兄之才更是……”
霍凌:“不!你才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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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商业互夸。
姜青姝听得有点头痛,指望霍凌去社交似乎真的不太行,好在孙元熙似乎也是个内向的性子,还不算太尴尬。
唉,要是带君后出来就好了,分分钟搞定这个孙元熙。
霍凌话头一转:“对了,孙兄看起来不像是喜女色之人,今日怎么会出现在寻芳楼?”
孙元熙颇为窘迫,似是也觉得出入这地方不妥,低声道:“在下只是……随便来看看。”
“嘿嘿,我懂。”
霍凌故作神秘地凑近,用手臂拱了拱他,“不就是那档子事嘛?”
“裴兄何意,在下不明白。”
孙元熙被他百般追问,语气不由得冷了下来,似是已经不耐烦了。
霍凌一脸“你还装,大家都是明眼人”的表情,又靠近在他耳侧,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次来寻芳楼,实则是为了结交一些朝中大员,孙兄想必也是吧?”
孙元熙面色微变。
姜青姝眼睫低垂,尽量动作放慢,给霍凌争取时间,她褪去霍凌的衣裳,朝孙元熙走去。
“孙兄贵为春闱榜首,想来拉拢孙兄的贵人定是不少,不过兄台可要小心,这寻芳楼里的达官贵人虽然多,但暗中盯着的眼睛也不少。”
“还有啊……我听说,朝廷里的谢尚书,这不是最喜欢来寻芳楼吗?不过这个谢尚书可不得了,虽然势力滔天,但那为人也……”
“良禽择木而栖,走对了便是一步登天,这要是走错了,可就是万劫不复。”
“在下只是随口胡言,就是不知孙兄是怎么想的……”
“……”
咚咚咚——
突然有人在急促地敲门,用力之大,恨不得将门板给拆了。
外面的王楷等的有点不耐烦,隔着门嚷道:“好了没?什么情况啊,怎么换个衣服这么慢,你们两个别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吧?”
这个王楷真碍事。
姜青姝微微蹙眉,给里面留着时间,快步走到门边推开门,对着王楷福身,软声道:“郎君稍等,马上便好了。”
王楷:“这都什么时候了,
让——等等。”他突然盯住姜青姝,越凑越近,姜青姝意欲偏头去躲,却被他捏着下巴转过脸,“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王楷一直没怎么仔细瞧姜青姝,横竖也就是寻芳楼的那些美人,他瞧都瞧腻了,此刻才猛然发觉这小美人没见过。
而且她的一双眼睛,甚美。
并非无辜可爱的杏子眼,反而是偏丹凤眼一些,漂亮的眼尾上扬着,惊艳夺目,透着些许刀锋般的锐意。
极品啊。
王楷瞬间有些兴奋,凑近问:“小美人,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啊?”
姜青姝:“……奴叫小桃。”
服了。
这踏马又一个色胚。
王楷细细瞧她一双潋滟生光的眼睛,越瞧越迷瞪,伸手要拽她面纱,却又好像想到什么,停下来手来。
“小桃是吗?跟着郎君我,保证你有福气。”王楷偏头叫了路过的另一个娘子来,吩咐道:“你去服侍里面二位郎君更衣,等会让孙郎君自己来天字房找我。”
说着,一揽姜青姝的腰肢,就把她往楼上带。
姜青姝:“?”
喂喂喂喂!
不是吧,泡美人比拉拢党羽都重要吗?!
姜青姝被他拽动了几步,里头的霍凌察觉到什么,心头一凛,右手摸向衣内贴身藏着的短剑,穿着单衣就要冲出来,姜青姝急忙回头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回去。
反正霍凌快聊完了,她再拖延一下时间,等他过来就行。
姜青姝就这么被拉到了顶楼。
顶楼只有一间奢华宽阔的屋子,便是所谓的“天字房”。
姜青姝以为王楷是要自己单独跟她相处,没想到他居然不是这个打算,直接把她拉到这儿来了,似乎是要把她献人,看到外头有侍卫把手之时她开始有不好的预感,转身就要跑。
谢安韫八成在里面。
被那个负忠诚的乱臣贼子碰见还得了!她真的别想平安回宫了。
王楷却把她一拽,邪笑道:“跑什么啊?给你一个飞上枝头的机会你还跑?知道里面是谁不?八辈子都攀不上的贵人,赶紧给我小心伺候着,他
一定会喜欢你的。”说着,直接把她推了进去。
姜青姝:“……”
姜青姝猛地一个踉跄,扶着雕花木柱,嗅到一室沉香。
她抬眼,视线穿透层层被风覆起的纱帘,看到那斜倚着一个男人。
角落里的金貔貅吞吐着浓烈绵密的沉香,地上是滚落的空酒壶和碎瓷,星零血迹点缀其上,本就奢华流丽的地毯更添几分糜艳。
似乎听到了她的动静,此人依然一动未动,只是沉着嗓子说:“小淑,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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