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2 / 2)
灰羽列夫:“原来研磨前辈是专门来找场狩的啊!”
“……”
“……你是笨蛋吗。”
猫又场狩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布丁头难道是什么笨蛋吗。
与布丁头一起离开森然的排球馆,两个人原本是并肩走着的,走着走着、距离就莫名越靠越近。
垂在身侧的手慢吞吞触及另一端,指尖微动、于是牵上另一人的手指。
指节曲起,勾起一个弧度。
只片刻间,掌心就热乎乎地交握起来。
滚烫温暖的是孤爪研磨的掌心,而猫又场狩则是因为过于剧烈运动、且出了太多汗的缘故,掌心是微冷的,黏糊糊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抗拒着牵手。
但还是被身侧的人一点一点不容拒绝地探入掌心,牢牢牵住。
‘好烫。’
一点思绪如流星般飞快划过猫又场狩的大脑。
他迟疑了下,余光微瞥。
孤爪研磨被口罩覆盖住的下半张脸看不明晰,但细碎发丝掩映间偶尔可窥探出眼尾红红的,整个人有些无精打采、虽然牢牢地牵着手,但依旧没什么力气。
无气力已是孤爪研磨的常态,但当下明显就有点不对劲。
由余光微瞥,转为盯着看,猫又场狩脸色愈发凝重。
他停下脚步,于是向前走的孤爪研磨的手臂,与他拉扯出一点小小的弧度。
后知后觉的、布丁头停下去看他。
黑发少年抿紧唇瓣,向下弯起一点弧度。
“……抱歉。”他小声说了句,而后探出手,手指撩开垂在额前的细碎发丝,指节并合覆盖住额头。
孤爪研磨在发烧。
而且温度很高。
猫又场狩眼瞳缓缓睁大,一时有些慌乱,随即又很快镇定下来,
“……研磨,我们先去一趟校医室。”
孤爪研磨:“……不要。”
猫又场狩反手握住他的手掌。
认真道,“但是你现在在发烫,不去处理的话会很难受的。”
孤爪研磨静静看着他,声音有点闷。
“已经吃过药了。”
猫又场狩旋即追问,“那体温呢?”
孤爪研磨:“……低烧。”
猫又场狩还有想要追问些什么的倾向,但孤爪研磨阻断了他。
“……我想回去休息。”
见状,猫又场狩只好勉强应声。
休息室内没什么人,大家大部分都在排球馆或者去洗漱了。
因为他们两个病号,所以单独分出一间隔间。
桌上的确放着一些退烧药物,还有拆封使用过的体温计。
见状,确定布丁头没有在骗他,猫又场狩这才稍稍放宽点心。
他帮孤爪研磨铺好榻榻米,又拍了拍枕头。
“已经弄好了,研磨。”猫又场狩半蹲着示意他过来。
孤爪研磨静静盯着他,眼睛一动不动,似是在想些什么。
在这过于专注的视线下,猫又场狩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他迟疑小声开口,“怎么了?”
通行道理,布丁头静悄悄,多半是要作妖。
猫又场狩心底生起点不妙的直觉。
下一秒,
布丁头视线下移,落在黑发少年屈膝的腿上。
夏天的短裤口开得很大,黑发少年上半身是高领打底,下半身是宽松些的裤子。
他的腿挺直白皙,屈膝时小腿微沉,于是一点内里部分看得一清二楚。
孤爪研磨没有移开视线,就这么看着他。
“……膝枕。”
猫又场狩死目。
孤爪研磨:“以前,生病的时候,妈妈都会这样…”
他合理怀疑布丁头在骗他。
但他没有证据。
猫又场狩努力组织措辞,“那个、要不研磨先……我身上不太干净,全身是汗所以、嗯……”
对视上孤爪研磨的视线,他的话成功哽住。
做了个深呼吸。
猫又场狩尝试讨价还价,“不管怎么说,膝枕的话都有点……”
孤爪研磨:“…头好晕。”
猫又场狩还在试图挣扎。
布丁头状态恹恹,“……好难受。”
猫又场狩:“……”
心底传来被一击KO的声音。
认命般,黑发少年慢吞吞在他面前跪下。
膝盖顶着地面,而小腿微曲、腿面压着榻榻米,腰腹挺直,微低下头、散乱的黑发垂在脸侧,圆又亮的深黑猫瞳敛起弧度。
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勉强道,“那个、那个……仅此一次。”
孤爪研磨动了。
如无声无息踩在地上靠近过来的野良猫,在投喂者的面前十分乖巧地钻进铺好的被子,而不可视之处,探出来的尾巴一点一点甩着、敲打着地面。
带着点重量的头颅搁置在腿上,黑发少年眼睫颤颤。
他选的位置很好,正是柔软丰腴的大腿。
虽然隐隐有了长期锻炼的线条,但触感温软,大腿腿面是凉的,与孤爪研磨略高的体温接触,对比鲜明。
猫又场狩屏住呼吸,努力不让自己影响到腿上的布丁头。
顺着重力垂下的金色发丝乱糟糟的堆在腿上,与看起来的柔顺灵动不同,戳在柔软腿面带来不少痒意。
握紧手掌,他忍了忍。
在膝枕的方面,孤爪研磨的确没有欺骗猫又场狩。
只不过稍微加入了一点语言加工,譬如那已经是十分遥远的记忆,譬如他其实并不喜欢与人过近距离接触。
隔着散乱下来的发丝,孤爪研磨的脸颊压在身下少年柔软腿面上。
那点浅淡浮动的清凉气息再度充盈鼻尖,缓缓安抚着因不适而绷紧的脑神经。
良久,另一人的呼吸终于慢慢平息。
稍微动一下、就能在杂乱发丝中看见昳丽清晰的五官。
孤爪研磨闭着眼似在假寐,呼吸浅浅淡淡,或许不去注意都会很轻易地忽略。
猫又场狩垂着眼。
放在身侧的手动了下,他默默地帮布丁头掖了下被子。
确定孤爪研磨差不多陷入休憩状态,拿着旁边的枕头欲要一点一点替换自己的腿。
才开始行动,他就被摁住了。
猫又场狩死目。
仿佛是无意识的举动,布丁头娴熟地握上了他的手。
似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野良猫般,尾巴轻微甩动
着、猫咪将攥到手的东西圈入怀中。
这下子不仅连腿、还把手也搭上去了。
猫又场狩十分无奈。
试探着抽了抽,换来的却是更加收紧的行为。
猫又场狩只得勉强在心中宽慰自己。
嗯、在必要的时候给予恋人以支持本就是他应该做的。
而且……
黑发少年咽了下口水,不着痕迹瞥看着布丁头的睡颜。
孤爪研磨在他面前很少有闭上眼睛熟睡的模样,大部分时间都是清醒的、极度理智与冷冽地看向他。
这么一调换,清淡柔和的睡颜映于眼前,以视线描摹,猫又场狩久久不能回神。
平白无故拨弄了下心尖尖,如被羽毛划过般,心脏异常酸软。
猫又场狩视线游移了下。
受到心底不知名情绪的催促,整个人都有种莫名的冲动。
屏住呼吸、黑发少年一点一点垂下头,两人间的距离拉得无比之近。
颀长眼睫颤颤巍巍的、如落在树梢的黑蝶,圆圆猫瞳之中,属于另一人的面庞更加具有冲击力般直直映入眼中。
最后一点僵持的距离,只需要再稍稍一低头,他就能亲上似在沉睡的孤爪研磨眉眼之间。
——只差那么一点。
呼吸交织,滚烫的与温热的,缠缠绵绵腻在一起,难以分解开来。
只要最后再低一点头,他们就能亲上。
不长不短的时间,似在假寐的人慢慢睁开眼。
垂着眼的猫又场狩与他对上视线,
“……不亲吗,场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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