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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曾用同样的法?子让父亲相信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所以决定“去母留女”那样——
赵明月忽的有些恍惚。
因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那个?女人。
尽管王府一直为了保护她而对?外宣称,她的生母不过一平凡农家女,与父亲有过一夜露水情缘,后来在照顾她时骤染风寒、急病去世。
但只有她知?道,那个?女人带她四处流浪的几年是如何度过。
一个?个?面容陌生却?一般狰狞的男人,是怎样流连于那张绣花卧榻。
女人从不避讳她,任由她在旁,看着那些赤/条条的身?躯纠缠。
她厌恶,却?也不得不习惯,到最后,几乎麻木。
有时,那些人也会用脏兮兮的眼神看着她、打量她,然后扭头去与那女人调笑,说,生得这样漂亮的一张脸,日后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女人闻言,以团扇掩面,似哭似笑。
日子仿佛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
直到那天,一身?肃杀的男人找上门来。
女人生前曾同她说,自己这辈子,就靠着这方?寸之地婉转承欢、得了活下来的本钱;
死的时候,果然,也死在那张卧榻之上。
那把剑穿过女人胸膛时,她就站在一旁。
鲜血溅在她的脸上,热得灼人。
“王爷、王爷……”
她听见那女人最后仍强撑着一口气,说:“是丽姬背叛了您……是丽姬……哄骗我,代替她,伺候王爷……”
那双染血的手,临死仍拼命把她往男人身?前推。
时过境迁,她已经忘了女人死去时的惨状,却?还记得女人几乎痴迷的语气。
在她背后,在她耳边,阴魂不散地喃喃说着:“我们?的女儿、这是我们?的,女儿,王爷,您看……她的眼睛多?像您呀……”
女人拼命掐着她的手臂,仿佛是某种提醒。
于是,那一刻,她终于从恐惧和无措中惊醒。
看向面前眉头紧蹙、面容审视的男人,忽的张开嘴,呜咽着、而后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
她的母亲,与昔日入宫为妃的丽姬,曾同为春风阁头牌,被文人墨客追捧为“上京双姝”。
可她知?道丽姬此?人,却?并非是从那些旖旎的诗文戏曲,或宫人的闲言碎语里,而是因为记忆中,母亲对?那个?名为“丽姬”的女人毫不掩饰的恨意。
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其肉——所以,如果她知?道,如今自己的女儿,不仅没能为她圆满夙愿,反而为丽姬的儿子着迷不已,也不知?身?在地狱的女人,会是怎样的神情?
她被心头快意和诡异的喜悦吸引着,此?后,愈发殷勤地出现?在朝华宫。
而魏弃亦渐渐从一开始的连眼神都不给,到后来,偶尔会看她一眼,问两句话。
他的转变虽小,可足够她发现?其中微妙的不同。
也因此?,她其实一度以为,自己要?“成功”了。
成功地让魏弃也变成魏治那般、围绕在她身?边翘首以盼的角色,他再聪明,再“古怪”,终究也不过如此?——
直到她要?被接回辽西的那一日,最后一次来朝华宫,找魏弃道别?。
任由她两眼含泪,依依不舍,魏弃却?始终只看向面前的残局,头也不抬地专心解棋。
她的哭声低了、轻了,四周亦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而她从一开始的伤情,到后来的莫名,到最后哑然失语,福至心灵般,却?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大概都只是看破而不挑明的一出闹剧。一时间,恼怒到几乎难以掩盖本性?,伸手便要?把那棋盘掀翻——
可手刚伸出,魏弃突然抬起头来,直直看向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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