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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却才发觉自己似乎语气太重?,话音微顿,又汕汕回过头去。
果不其然,他一声低喝,已?把十?六娘吓得两眼泪盈盈——不用想?也知道,兜帽下的表情?是何等情?状。
百里渠:“不是……我,十?六娘,我的意思是……不想?你被……”
“百里大?哥。”
十?六娘却忽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再往下说:“你待我好,这些十?六娘都明白。我也只是、我只是觉得——”
“我觉得,”十?六娘有些犹疑地蹙眉,“那人……谢大?哥他,虽脾气古怪,可到底曾救过我,当日若不是他……十?六娘或许早已?屈辱而死,成?了一具无人问的尸体。”
当年,掠走她的山匪从解家拿到赎金,却仍打定主意要灭口?,她被一剑捅杀后、抛入河中。谁料,却命不该绝,辗转被一户农家所救。
然而,她自幼长?在深闺,识人不清。
等养好伤,辞别那老对老夫妇后,很快,竟又被人假借带她归家为借口?,卖入烟花柳巷中。
起?初,她不愿妥协,整日被老鸨毒打,足打得有进气没出气,仍是求死不能。后来,她终于心灰意冷。
却在自甘堕落的第三?年,忽然有一日,遇到了位奇怪的“客人”——
她至今没有忘记过,自己抬起?脸来、恰对上他双眼时,他的那个?眼神。
几乎一瞬红了眼眶,那眼神里,是万死难辞的悔,是滔天刻骨的痛。
可……对一个?陌生人,一个?再卑贱不过的青楼女子,他怎会是这种眼神?
她想?不明白,只颤颤巍巍抬手?给人倒酒,却被他毫不留情?地反手?打翻,酒杯摔碎在地,一地狼籍。
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吓得慌忙跪下,磕头认错。
他却冷脸将她扶起?,既不许她跪,也不许她哭,还给她留下足有一锭金子的赏银。
可惜,这“重?金”在手?,她却压根没来得及捂热。
因为就在这贵客离开的当夜。
他很快去而复返。只是,这一次,不再以所谓“贵客”的身份——
相反,他手?提长?剑,亲手?屠尽了月华楼上上下下,除她以外的一百二十?五人。
无论是如她一般的欢场女子,抑或来月华楼寻欢作乐的客人,皆无例外,横死当场。
曾经杨柳河畔艳名远播的湖中画舫,一夜之间?,沦为人间?炼狱。那一夜,亦成?了她此后多年的噩梦。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残忍嗜杀之人,此后,却执意要将她带在身边。既不放她回家,也不许她离开他视线半步。
他给她买最好的衣裳,最贵的首饰,凡她所要,应有尽有,却从来没有碰过她。
直到有一天。
他将她安置在客栈中,让她在此等候,去办了他口?中的一件“大?事”。
这一去,便足足去了两个?多月。
她每日在客栈中心惊胆战,唯恐冤魂索命,又怕他留下的银两告急,等得人都愁白了两根头发,终于等到他回来。
只是,他却并非如去时般孤身而归,而是带回来了一具……尸体?或者说,一个?会呼吸的死人。
她吓得夜夜噩梦,却不得不与那尸体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那段时日,几乎吓出癔症来。
再再后来。
便是谢缨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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