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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泪甚至还挂在少女们苍白的颊边,她们却仿佛有某种默契,在这一刻安静地?沉默下去。

倒是曹禾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轻轻“啧”了一声。

如?花的脸蛋上看不出喜怒神色,只眼帘低垂,在眼眶下投落一片乌青的阴影。许久,她方才淡淡抛下一句,“挺好的,”曹禾说,“不枉我给他睡了这么久,良心没被狗吃了。”

【不就是一具身子么?】

【宋家姐姐能做的,我也可以。你们不敢做,不愿做的事,我来做。】

燕权饶过她们一命,却只是任由她们在混乱的皇城中自生自灭。

早在被送到这来的第一日,便有两名少女因尝试结伴离开而被燕人掳去,待被送回时,衣不蔽体,两眼木然。很快,便因不堪受辱而自尽。打那以后,便整日有居心不良的燕军在院外?徘徊。

她们又冷又饿,彻夜不敢合眼,纵使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亦不得不没日没夜地?浣衣缝补换取那丁点的食物。这座院子既是牢笼,也是她们唯一的保护。

从前尊贵的身份,快活的日子,仿佛都已是遥不可追的旧事。

而曹禾却在这时——在院中埋下第三具少女骸骨的那一天,自己走?了出去。

但结果,和?之前的三个人不同?。

她是被安安全全、体面地?送回来的。

送她回来的人叫陈阿刀,据说是燕军中一个并不大起?眼的什长。

打那天过后,她们终于可以在陈阿刀每日巡防的路上行走?而不必提心吊胆,去交换用以饱腹的食物。而曹禾,也每过两日,便会消失一段时间,之后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院子里。

她美丽,安静,无声无息,并不引人注意。若不是那个姓氏赋予了她所有人一听即知的身份,她与那座东宫实在扯不上半点关系。偏偏,她的祖父叫曹睿。

偏偏她是他所有的孙女中最不讨喜的那个,她的生父曹康早早去世,兄长曹丰年如?今也不过是个七品官。她就这样无法?反抗地?被送到了魏咎身边,代替曹家,表了一番可有可无的忠心。

那日马车上的东宫姬妾中,她是唯一一个说被送出宫后,准备在西京安顿后另找夫婿的人。

可如?今,年仅十六岁的少女却选择委身陈阿刀,为这院子里剩下的五个人换了一条生路。

而她们能为她做的,也不过就是在换到吃食时,多给她分一个馒头或半个馕饼而已。

怜秋只觉喉口干涩,再说不出半个字,默默目送曹禾转身回房。

......

而也就是自那日过后。

她发现,曹禾离开下房的次数变得越来越频繁,甚至久违地?开始出现连着数日彻夜不归的情况。

但每一次,曹禾都会从外?头带回一些她们无从打探也不敢打探的消息——连带着的,还有她身上多出来的许多伤口。

只无论她们怎么追问,曹禾都只推说是撞到了或跌倒了,语焉不详地?敷衍过去,随即话音一转,同?她们一五一十复述起?外?间的“传闻”:

“他们还是没有找到殿下,世子和?左丞大人也一直不曾露面,有人怀疑他们兵分几?路逃去了西京,也有人说,殿下……也许早就死在了宫乱的那一天,那天有很多尸体,根本没有辨别容貌就被运了出去。”

“战事如?今僵持在梵江岸边,他们开始渐渐从上京调派军队支援,想要速战速决。原来燕人当日突然攻城,是因有人提前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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