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喜欢到失去自我(2 / 2)
林澜本来想睡个懒觉,睡醒了再搬,结果肖盛景夺命连环扣,大清早九点就非要让他起床。
“我没睡醒,我再睡会儿。”
“行啊,你睡吧,那你的房间我不给你留了,正好陆时也挺喜欢。”
林澜哀嚎着爬起来,把衣服胡乱往行李箱里一塞,急吼吼地赶着下楼。
一下楼,就知道肖盛景为什么要叫自己了。
搬家货车来得太早,大家都没起床,人手不够,就把林澜叫下来干苦力。
林澜一脸怨念地盯着他看,恶狠狠地皱鼻,他知不知道自己的手值多少钱啊?
这可是拿过两届solo冠军、三次S赛系列世界赛冠军、以及国内外大大小小无数场比赛的冠军的手,他平常连换个矿泉水,老板看到都要咋咋呼呼地让他放下,要不是保险公司不同意,他这双手差点都要上保险了。
但肖盛景显然不管这些,还让林澜搭把手。
解决完第一车,林澜终于可以上去歇会儿。
他没睡醒,在车上颠颠簸簸不知道怎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正靠着肖盛景的肩膀,他竟然也没嫌弃他,就让他这么靠着。
林澜下意识摸了摸下巴,“我没流口水吧?”
肖盛景看他一眼,又淡淡地收回,“你最好没流。”
林澜赶紧给他擦擦衣服,“没流没流,我睡觉不流口水……”
昏昏沉沉间,目的地终于到了,这边有装修的工人接应,不用林澜再帮忙,他高高兴兴地拉着行李箱跑到自己选好的房间,一打开门就被狠狠惊艳到。
床单被套都是新的,家具应有尽有,还有电竞桌椅,沙发看起来很软,就连阳台上都懂事地摆上了小茶几,还有一个立式摇篮,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比他那个阴黢黢的小房间简直不要好太多,甚至比他在原世界的房间还要合心意。
“哇,”林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把背包一丢,直接扑到床上,“这床好大。”
他爬起来,又去扑沙发,“哇,这沙发好软!”
爬起来又去折腾吊床,越看越喜欢,“队长,这装修是你搞定的吗?”
他记得他当时就说过,想要一个电竞的桌椅,宽一点的,还要有柔软的沙发,喝咖啡的小茶几以及吊篮,居然全部都实现了。
“让你早点来你还不乐意。”
“乐意乐意,队长有事还叫我!”
肖盛景靠在门口,眼神带笑地看着他,温柔又专注,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身影似乎和傻狗重合在一起。
林澜原本笑着,忽然不笑了,他定定地看着肖盛景,忽然问他:“队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肖盛景眼底的笑忽然收敛起来,他又恢复冷冰冰的样子,“牧哥让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希望你明年继续留队。”
林澜这才又高兴起来,“留啊,肯定留啊,我太喜欢这里了!”
这个世界的一切他都好喜欢,有人情味的老板,体贴的教练,还有热闹的团队氛围、性格很好的队友们,都是他上辈子想要却得不到的。
没想到会在另一个世界,以这样的方式实现。
林澜甚至想过,他要永远留在这里,帮DT打出成绩,帮原主找出死亡的真正原因。
队友们陆陆续续搬过来,陆时看到林澜的房间,羡慕到眼红,“林澜,我严重怀疑队长给你开小灶。”
“不用怀疑,就是。”
“啊——!林澜,我要霸占你的房间!”
“你想屁吃……”
搬完的第一天,大家都累得倒床就睡,第二天才陆陆续续爬起来安装设备。
新的场地都按照LPL的标准来装修,训练室、会议室、办公室、活动区域、休息区等等,所有设备应有尽有,就连选手的房间里都各自安装了一台电脑,招聘的人员也在陆陆续续进队,目前看起来总算正规了一点点。
不过离那些土豪战队还是有很大差距。
林澜喝着咖啡,悠闲享受美好生活,忽然看到陆时急匆匆找过来,“林澜,你看到小海没?”
“没有,怎么了?”
“他刚刚问我借车钥匙,我看他状态不对,就没借给他,谁知道我去上个厕所的时间钥匙就不见了,人也找不到了。”
“你先别着急,”林澜给小海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小海,你在哪?”
“
我……”小海的声音有些迷茫,“我在旧基地天台上。”
陆时一听天台就急眼了,各种担心,林澜让他不要慌,“小海,你先别冲动,有事先等我们过来。”
小海笑了笑,“你们想什么呢,我就回来拿个东西,你们要过来就过来吧,正好我买了点酒,可以一起聊聊。”
林澜挂断电话,赶紧和陆时一起打车过去。
旧基地的天台年久失修,栏杆上生了很多铁锈,但好在很清净,看着还不错。
小海坐在台阶上,热情地招呼他们过去,他的脚边买了很多啤酒,装在塑料袋里东倒西歪,看起来只是心情不好,并不是要做傻事。
陆时长松口气,“兄弟,你吓死我了。”
“你们干嘛,以为我要跳楼啊?”
“那你回来干嘛?”
“我回来……”小海说到这里情绪有些不好,“我回来帮阿鱼收拾东西,他说他以后不打职业了,要陪着他姥姥,让我把东西给他寄回去。”
林澜坐到小海旁边,看向他。
他记得他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到的,打职业的默契配合度也比别人高,如果一个离开的话,那么另一个也会跟着黯然失色吧。
陆时问他:“那你呢?你还打不打?”
“我……”小海有些犹豫,“我也不想打了,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还是想回老家帮阿鱼渡过难关。”
“你疯了吗?阿鱼是阿鱼,你是你,你没必要为了他赔上自己的一辈子。而且有林澜在,他也是玩辅助的,你跟着他肯定能学很多东西,你在这条路上会走得很好,小海你不要自毁前程啊。”
小海知道,但不管自己打得有多好,最重要的那个人也不会回来陪着他。
他难过地低下头,“我和阿鱼认识十几年,幼儿园就认识,他那个时候过得真的很不好,我就想,保护他一辈子,当初打职业也是我提出来的,他当时很担心他姥姥一个人不安全,是我非要强求,现在出事也怪我,怪我非要带他出来……”
陆时还是不能理解,“可是,可是你也不能……你不是很喜欢打职业吗?你这样以后会后悔的。”
小海看着手里的酒,黯然神伤,“人这一辈子总要做选择的,有得肯定会有失。对现在的我来说阿鱼比职业重要,如果现在连我都不帮他,还有谁来帮他?我见不得他受苦,我回去可以打打单子,收入比打职业稳定,还可以天天看到他,不用担惊受怕……”
陆时好像明白了什么,劝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无奈地看向林澜。
说实话,林澜真的很不懂这种献舍式的感情。
好像把人的灵魂都奉献出去了,变得不再是自己,变得失去自我,变得没有方向。
就像原世界的肖盛景一样。
喜欢上一个人,真的会失去自我吗?
林澜不知道,他也不想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都开心点。”小海把酒递给他们,“我都跟牧哥说了,如果战队现在需要我,我会留一阵子,等不需要了我再走,他也同意了,等我回去找到阿鱼,就跟他一起打单子,赚钱养姥姥,有空就跟你们开视频。”
他说起阿鱼的时候,眼睛里真的有光,那样的光芒让他看起来不再像一个普通人,好像变得高大、光芒万丈。
林澜看着他会心一笑,理解并尊重。
他也开了一罐啤酒,“干杯吧。”
肖盛景给林澜打视频电话的时候,他们三个坐在台阶上排排坐,喝得晕晕乎乎,陆时还隔着屏幕跟他挥手:“队长,我会把林澜和小海好好送回来的,你放心,我们等会儿就打车回来。”
小海问他:“你电瓶车不要了?”
“不要了,明天来骑。”说着又要和林澜干杯,“林澜,再、再喝一口,不要浪费。”
林澜酒量不好,所以他喝得不多,看着面前的两个酒鬼,无奈看向肖盛景,“队长你放心吧,我会打车把他们送回来。”
视屏那边的肖盛景看了下天色,皱眉,“算了,这么晚你带着他两不安全,乖乖等我。”通话挂断才十几分钟,肖盛景就气喘吁吁地爬到楼顶,看着满地的啤酒罐子,表情透着无可奈何,“牧哥要是知道肯定会数落你们。”
陆时惊醒,“谁?谁要数落我!呵呵,是队长啊,队长数落也是对的……”
肖盛景抓住他的手,“回去了。”
陆时不肯,他挣扎出来,一把将林澜抱住,“我不要,我要林澜带我回去……”
肖盛景皱着眉,眉头都要拧掉了,但对着一个醉鬼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扶起小海先下楼。
林澜扶着陆时,紧随其后,一路上陆时都在自言自语,他的手搭在林澜肩膀上,一个劲靠在他耳朵说:“林澜,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你,以后你要是发现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我之前不知道会这样……真的对不起……”
林澜听了半天,就只听懂了“对不起”这三个字,他拍拍对方的脸:“你对不起我什么?”
陆时不说话,醉迷糊了。
他还想再问,那边的肖盛景已经打到车,满脸不悦,“还不上车等什么呢?”
林澜扶着陆时上车,自己跟肖盛景他们坐后面,他忽然想到队长有一点洁癖在身上,就体贴地递了一个抱枕隔在他和阿鱼之间,“不好意思啊,队长,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喝成这样,你能不能不要跟牧哥他们说?我怕小海挨骂。”
他弯腰放抱枕的时候整个人都凑过来,身上的青柠香味也在鼻尖缓缓释放,这让本来就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灼热,肖盛景不习惯这样亲密的距离,十指微微交叉,用力又松开,“嗯。”
等林澜离开,他才想起问:“因为什么喝成这样?”
“阿鱼不准备回来了,已经和战队解约,小海就决定为了他放弃自己的职业生涯。”
放弃职业生涯,这话听起来真的揪心。
尤其是像林澜和肖盛景这种站在行业顶端的人,对他们来说职业就等于一切,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
两人同时沉默了,前排的陆时忽然咋呼一下:“单走一个6,666,林澜,你是真的6,你怎么这么6,你教教我……”
说完又睡死过去。
肖盛景忽然又冷冷看了林澜一眼,看得林澜一脸无辜,队长这是什么眼神?
怎么跟个怨妇一样。
回到新基地,林澜废了老大的劲才把他两塞回房间里,他看到肖盛景的袖子都脏了,提醒他:“队长你快去洗个澡吧。”
肖盛景第一时间没动,他好像有话要跟他说,站着半天没动,但也只是站了一会儿还是回去了。
林澜都困
了,他没多想,打着哈欠回房洗澡睡觉。
到晚上尿急,他爬起来上厕所,厕所上到一半忽然听到隔壁有声音,仔细听好像又没有,他尿完回被窝准备继续睡觉,又听到隔壁有响声。
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林澜爬起来贴到门上,声音好像是从队长房间里传来的。
不一会儿就听到隔壁传来开门声,还有脚步声,就停在走廊上不动了。
林澜好奇打开门,看到肖盛景背对着自己,他穿着睡衣和拖鞋一动不动地站着,一米九的身影站在黑黢黢的走道上显得格外吓人。
“队长,你大半夜不睡觉梦游呢?”
面前的人忽然一僵,他缓缓转过身死死盯着林澜,那双眼睛掩着饱经沧桑和疲倦。
他看到林澜的瞬间,眼睛里亮起一丝迷茫的光,夹杂着不敢相信的脆弱:“林……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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