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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没有自己这回事,韩山出去后会做什么?
“组长,那你……不想让他的恶行公之于众吗?”
“想,可是不够。”韩山垂眼掩去眸底戾气,无奈笑笑,“我总忍不住想,这样太便宜他了。”
“……”驰远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能想象如果韩山任由他的不甘与恨意在这封闭的环境中凝聚发酵,最后,将会滋生成怎样可怕的结局。
所以,他才会时刻提醒自己,抛下这里的一切,是为了连同那些不平不甘一起抛在身后吧……
“不过那是之前。”韩山抬起眼,瞳仁中倒映着窗户的光和驰远的身形,“现在我已经想通了,比起让他多受些罪,我更希望无辜的人少受点罪。”
驰远眸光微动,看着对面深刻凌然的脸上一派坦荡真诚,他的心一阵失序的乱撞……
这不是情话是什么?
卢光宇救命,哥们儿要顶不住了……
卢光宇听不到驰远心里的呐喊,他靠在监舍门口翻看一本杂志,注意力时不时往自己联号身上晃一圈。
齐越森从见完亲属回来就没说过话,也没心思听别人聊天。
侄子说村委修路要穿过他那半亩荒地,会补一些钱,可是怎么会这么巧偏偏要挖他的地?
龚小宝听说的事会不会与这个有关?
到底是谁说的,是不是有人发现了什么已经报告给公安,监狱在等着看好戏……
他看向门头上黑洞洞的摄像头,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局,那后面似乎有无数双戏谑的眼睛在盯着他,他们知道他的一切秘密,却故意不动声色,看他像跳梁小丑一样在镜头下表演……
对,是监狱。
是那些穿着制服道貌岸然的狱警们,是他们让人翻树下的土销毁卢光宇的罪证,是他们把韩山安排在二监舍,成为他永远翻不过去的大山,这座山让他与减刑相隔天堑,让他所有的努力挣扎都变得没有意义……
卢光宇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摄像头,隐隐觉的这家伙不太对劲,又想到对方憋着一肚子坏水,对劲儿才怪。
他转了转瘦削的脖颈,继续翻看手里的书。
韩山说完那些话,又讲了点自己以前的事。
韩山的爷爷辈经营着一个很大的家族企业,爷爷有两个儿子,韩山是长子长孙,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然而,韩山出生不久爷爷就突发急症离世,留下的一摊子事自然落到两个儿子身上,韩山父亲为人耿直,颇有能力,而叔叔比较圆滑,会拉拢人心,两人各有自己的羽翼,按道理相辅相成,也能将家业经营好,然而事实上两人却常有分歧。
两年后,奶奶撒手人寰,周围开始出现一些声音,说他家长孙的断眉不祥。叔叔闻言,为了给自己侄儿正名,专门找了个当地极受追捧的大师给韩山算命,最后得出“命硬克亲”的结论。
从此这事儿在韩家讳莫如深,可外面却传的极其热闹,韩山慢慢长大,逐渐感受到别人的疏远,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好在韩溪是个果敢早慧的女孩,她一直告诉韩山那是假的,是有人故意使坏,还会去教训那些胡说八道的孩子。
韩溪十八岁那年,韩山十二,圆锁家宴上,叔叔提出分家的想法,而韩山父亲不同意,事情便不了了之。
第二年,韩山父母乘坐的私人飞机失事。
韩山不知道韩溪说怎么想的,那年,她把韩山送进封闭式的武校,自己转身嫁给了初露锋芒的谭耀笙,当年就生了一个女儿。
再后来,谭耀笙吞并了韩家,韩溪背上了家族叛徒的骂名。
也许是刚刚见过韩溪,韩山在她脸上看不到对命运的怨愤,只有坦然无惧。
所以现在也能这样与人坦诚,即便这一桩桩一件件,加上后来发生的事,仿佛真的在印证那个预言。
驰远震惊于韩山这比他以为的还要复杂的“背景”,又想起自己听到的传闻,忍不住问:“你武校毕业就在你姐夫身边做事了?”
“嗯。”韩山点点头,“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驰远:“怎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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