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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也忍不住骂了几句。

沈吉无奈地抿住嘴角。

沈妈妈转而又安慰道:“先别急,娘明天再帮你去打听打听,你哪也别去,就在家等着吧,我先帮你熬药。”

说着她便转身去厨房生了火,照常忙忙碌碌了起来。

还能有什么办法?莫非……她又投靠了别人?沈吉满眼警惕,自然不信,反倒立刻就在脑海中规划起了逃跑事宜。

*

原本盛大的祭礼,已为骆家蒙上了曾抹不去的阴霾。骆离的中毒事件实属突然,幸而发现尚早,略通医术的大巫贤亲手喂孙子喝了烈药,硬是吊住了他一口气,而后又守在床边苦熬了整夜。待到太阳完全升起,骆离终于睁眼,命算是捡回了半条。

大巫贤本就被病症困扰的身体,因着接连变故显出强弩之末的颓意,满是皱纹的脸苍白到吓人的地步。

刚刚苏醒的骆离也好不到哪去,他只觉得身体支离破碎,意识浮浮沉沉,干咳后茫然地望着床边的老人,记忆逐渐复苏。

绝望的场面和失去爱人的事实完全融入了他的认知。以至于骆离顿时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却有些记不得现实世界的林林总总了。

然而令大巫贤惊讶的是,这回孙子并没有再哭天抢地,甚至连滴泪都没有继续流出来,骆离只是呆呆地望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大巫贤忽然吃力地拄起拐杖,一言不发地走出门去,吩咐新调来的帮佣:“给他喂点参汤,毒性需要短时间才会消失,最近是得好好调养身子了。”

骆离依旧盯着“奶奶”远去的背影,他的脑子依然极端混沌,心又痛如刀绞。那是绝望的感觉。

绝望并不会令人想要表达悲伤。因为比起无谓的悲伤,他更想为死去的郑磊讨回公道。这愿望不知不觉地超过了骆离所有的意识,牢牢地控制住了他的神智。

原本尚有一丝清明的凤眼,彻底模糊了下去。

*

大巫贤披着第一抹微薄的晨光走到院中。

夏柯大步前来报告:“那个下毒的老嬷嬷被杀了,尸体在河边发现,是直接割喉。其余细节还在调查。此事怨我,毒是我亲手灌的,还请大巫贤责罚。”

大巫贤垂眼哼笑:“责罚……”

夏柯立刻跪在地上。

大巫贤说:“我对不少人好过,最不后悔就是救了你,你是个好孩子,比阿离贴心很多。”

夏柯辩解:“他爹娘的悲剧,是他跨不过去的坎。”

大巫贤笑得更加凄凉:“所以归根结底,阿离该怪的人是我。”

夏柯立刻磕头:“求您别这么说。”

大巫贤继续住着拐杖向前:“好了,起来吧。”

夏柯利落爬起,跟在她的后面等待命令。

大巫贤道:“事已至此,我能撑一天,便是一天……不过,有些之前留下的尾巴,是该斩一斩了。”

夏柯冷声道:“昨晚沈吉他娘,去了镇长办公室。”

大巫贤冷酷地吩咐:“看来我们还是太过宽容,该怎么做,你清楚得很吧?”

夏柯立刻拱手示意。

*

朝阳的柔光缓移过榕骨镇古老的房檐,汽车的声音轰然驶过,为此地带来了几分文明气息,睡在政府大院上的白猫听见,不由打了个哈欠。

昨夜江之野已经把镇里能搜的地方都搜了个遍,最终,他依照对江鹤的了解,将监视地点选在此处,因为郑磊的尸体就藏在地下仓库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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