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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陈伯宗所言,北胡两座王廷之争依旧如火如荼,可信中却又另有一条消息。
先王之弟西域王借了羌人铁骑,去岁趁着天寒地冻之际,已经朝着南边王帐连打几番胜仗。
听闻此事,众臣皆是深深蹙起眉头。
这北胡王位之争,叫年幼的先王太子登上王位与大徵才最是有利,而不是这位早有建戍,正值壮年的西域王!
且早听闻这位西域王,私下与南应国君多有书信往来,如今竟还取得了羌人支持?
这对大徵来说,当真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几位将军唯恐日后内忧未平,又生外患。
“南朝纳贡称臣,此番庞大阵仗入京,陛下并不纳公主为妃,无疑是落了南应使臣颜面,却并不见南朝有何气急之举。反倒更像是早有预料。臣以为只怕和亲、纳贡,皆为掩耳盗铃之举,南应这一趟莫不是早早知晓北胡动向……”
“哎!臣只怕是南应此次前来,意在重新活络那群人,多少愚昧遗臣冥顽不灵!”
前朝统治这片国土四百余载,若非后期昏君当国,逆臣不断,也不会渐失民心。
四百多年的统治,多的是叛臣贼子,可也多的是忠臣良将,无数只认前朝血统的子民。
世家、朝臣、文人、百姓,纵时隔二十载,仍有层出不穷自诩忠臣义士的前朝余孽企图复僻前朝的。
这些人中这些年被刺探出不知几批,却是杀不尽,灭不绝。
敌在暗我在明,这些年朝廷除了要四处征战,每时每刻防背腹受敌。
本朝仅仅立朝二十载,这时间还四处替着前朝收拾着烂摊子,收拢着被北胡,羯人夺取的疆土。
这些年可谓上下战战兢兢,省吃俭用。国库里积攒的银两都不够打仗嚼用的。
“如今都不是动干戈的时候。朕如此,南应北胡亦如此。”
“年后且先令朔州增兵往北境,京师……且先看紧罢。”
皇帝负手而立,垂眸凝着立在桌边的疆域图,话语叫人捉摸不清。
……
乐嫣于申时去了书斋,远远隔着窗便瞧见长案前鼓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攒眉写字的春生。
都说是三岁看大,春生身上,已能看出坚毅刻苦的秉性。
乐嫣最初收养他,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不叫母族后继无人。对他的喜爱亦不过是顺水推舟,远远算不得毫无保留的全心全意。
而如今这些时日的相处,她早已不知不觉将这个小孩看的越来越重。
乐嫣虽然有许多同父所出的弟妹,可她却从未与那些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甚至没有与他们说过话。
她一直过着独女的生活。
小时候享受着父母独一无二的宠爱,长大后父亲背叛了母亲,可她依旧有着母亲替她尽心尽力的遮挡风雨。
她其实并不明白弟妹这个词,而如今,才渐渐明白了些。
她亲眼瞧着春生一点点与周围人,与王府各处熟稔起来,看着他面上渐渐多了许多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
自从落雪,每日都见他在王府中四处闲逛,哪里雪最深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连马厩了那几匹马儿,他已经好几次偷偷背着仆人骑上去好几次。
可他对于功课,却仍是一如既往。
乐嫣每日布置他练多少字,认多少字,他都是一早起床写完了,认完了,才开始四处玩耍。
他很听乐嫣的话。
这般倒是叫乐嫣心中羞愧起来。
犹记得自己小时候,可远没有春生这般的耐心,读书习字,她总沉不下心来。
总想着出门玩。
乐嫣朝春生招手,给他端了碗甜汤过去。
“今日才是年初三,不是说好了给你放三日的假?这几日别练字了,四处玩玩儿吧。”
春生丢了笔跑来乐嫣怀里,他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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