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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梅花精,那么是个什么精,沈三最后也没打听出来,但想一想,别人也没打听他小时候尿过几条裤子、掏过几个鸟窝,那么自己也没必要非得揭别人的老底,于是这么稀里糊涂的,他单方面大吵了一架、单方面地原谅了妖兄后,两个人过到了一起。
无论大俗大雅,妖兄都甘之如饴,对沈三爷的腊肉、果干与满园瓜果蔬菜,一概没有意见,闲来无事,还会帮他一起侍弄,沈三出去打猎也好、翻山越岭地到外面采买也好,每次走在路上,一想起家里有人在等他,心里就像升起一个暖烘烘的炉子,连乌糟糟的世道都不那么凉了。
安逸的日子过久了,沈三觉得自己功夫都搁下了,明明每天早起练剑的时候也不短,但许是旁边有那人看着,总让他心猿意马的缘故,木剑有点日渐凝滞的感觉,偶尔还会气力不继......他没往心里去,不继就不继,一个退隐江湖的山中猎户,三脚猫的功夫有一点也够用了。
两人日夜同吃同眠,偶尔也有心猿意马的时候。
可是三爷以前虽然是个浪荡子,却也是个浪荡客里的正人君子,不好男风,他家妖兄像是没在人间行走过似的,更是白纸一张,因此两人在床底之间,也总像小孩打闹似的,嘻嘻哈哈地闹上一是片刻,一天黏似一天,有时候隐约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存的情谊被一层窗户纸隔着,像雾里看花,虽美,但不真切。
这么打打闹闹的过了一整年,临近年关,江北又下了雪。
沈三乔装打扮,翻山越岭,到最近的集市上采买。瑞雪兆丰年,这一年是难得的好年景,虽然天子依然不着四六,奸臣也依然兴风作浪,但四境之外战事暂歇,老天爷也见缝插针地赏了一年风调雨顺,百姓的日子便如悬崖上的小草,藉着这股微弱的春风,又颤颤巍巍地红火了起来。
集市也比往年多了人气,沈三先拿兽皮和山珍换了钱,四处寻摸好吃好玩的,他要把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重新清空,不一会,马背上就挂满了各色年货小吃。及至挂不下了,他才打算打道回府,买了自家妖兄爱吃的几样点心,刚出锅就用厚厚的油纸包了,这样,他揣进怀里温着,快马加鞭回去,点心还是热的。卖点心的大娘见他生的俊俏,未语先笑,还多给他包了几块白糖糕。剩下的铜子,沈三抓了一把给路边的乞丐,又瞧见小铺里卖文房话本的,就想买几本有趣的,拿回去给妖兄解解闷,他随手挑随手翻,忽然,翻到一本压箱底的画册,有名《分桃记》。沈三打开就是一愣,见这玩意竟还是个有图有字、事无巨细的,厚颜无耻地混迹在一堆之乎者也中间,很泰然的样子,也不知道脸红。
小贩眼尖,凑过来小声说:“客官,好眼光,这是孤本。”
沈三失笑,拂袖而去:“呸,什么孤本,有辱斯文。”、
......不到一炷香的光景,这位“斯文人”又回来了,装模作样的挑挑拣拣一番,做贼似的迅速抽出那话本,扔下几文钱,踹怀里跑了。
他怀里揣着这本鬼胎,顶着三九的雪,人和马都跑出一身大汗,热气腾腾地回了家,被寒气一激,先打了个摆子,嵬怕他着凉,急急忙忙地让他换衣服泡热水,沈三自觉身强体健,浑不在意,团团转地围着他调笑耍赖,喂他点心吃,打算早早把他家妖兄哄睡了,好拿出新得的“秘籍”好好拜读。
不料没来得及学习人声真谛,来势汹汹的风寒就把他给撂倒了,沈三当晚就发起了高烧,他少年漂泊四方,好些年没这么病过,烧得迷迷糊糊,一身一身的大汗,嵬不眠不休地照顾他,扒了他汗湿的衣服给他擦身,直到后半夜,才略微消停下来,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嵬怕他反复,不敢合眼,在旁边点着油灯守着,一双眼盯着沈三欺负的胸口,一边随意翻着他带回来的话本闲书,长篇大论从眼前过,一个字都没入眼,打发时间似的翻书.....直到他从湿衣服底下翻出了那本《分桃记》。
嵬无意中扫了一眼,又漫不经心地往后翻了五六页,陡然反应过来自己看了什么,脱手丢开,心虚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沈三。沈三面颊微红,人事不知,没有一点被惊动的意思。嵬屏息屏了半天,手无意识地在床铺上搓了一会,终于壮着胆子,把那本丢出去的书捡了回来,偷偷翻几页,他就好像要歇眼睛似的,面红耳赤地四处乱看一番,目光落到沈三身上,脸上就在刷一层红晕。
看一眼书红一层,看一眼沈三爷又红一层,还没到年夜,他就闷不做声地把自己刷得红红火火,喜袍加身。
快要同窗外落雪一起融化了。
沈三的病是寒气入体,精心调养了几天,总算赶在大年夜,好了起来。他扫清了恹恹的病气,活蹦裸跳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私藏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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