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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间,陈琅又看见南京城高耸入云的梧桐树,在记忆里扭曲摇摆,如同一团巨大的幻影。
陈琅父母离异之后,他一直居住在南京,由爷爷奶奶照看。直到他八岁那年,父亲再婚了,继母是一名著名的舞者,她站在那里娉婷袅娜,五官昳丽柔媚,如同血色牡丹一般。
陈琅很喜欢她,她有着母性身上的所有的光辉。
过了不久,父亲接回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已经有三岁了,父亲说是他和继母的孩子。父亲说之所以隐瞒着他,是因为那时他还小,而他现在已经懂事了能够和弟弟好好相处。
不,父亲根本不懂的他,他的乖巧懂事都是装出来的。
在儿童时,他常常以为自己与众不同。所有的儿童在面临懂事阶段都会有一段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想法。会厌恶同龄人的幼稚,不屑于同他们交流交流来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会觉得大人愚蠢,总是以为小孩不懂的事情太多,便在小孩面前不加以掩饰自己的言行举止。
同时小孩也是模仿的天才,你希望他拙劣,他便以一种拙劣的姿态故作幼稚的与你交谈。你希望他优秀,他便懂得讨好与聪慧。
大人的态度影响着儿童的思维,却常一种高傲的姿态以为儿童什么都不懂。
陈琅也故作懂事地说他很欢迎弟弟。
大人也常常低估了孩子的嫉妒心,或者艳羡心理。提到孩子常常以“纯洁”两个字眼为多,实则纯洁的恶意才是最为致命的,这种阴暗面往往是大人不在意的,不加约束,或者不及时引导,往往以后会铸成大错。
然而在见到他的弟弟那一刻,陈琅心里的阴暗面顿时烟消云散了,他甚至以胜利者自居,认为自己赢得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弟弟”是一个智力缺陷的小孩,他的父亲给他取名为“琳”和“琅”意韵相同,都是美玉的意思。
但是陈琅认为他的弟弟担不上“美玉”这个称呼。
他认为弟弟愚蠢弱懦,但是长得冰雪可爱。
陈琳常常黏着他,口音黏糊不清地叫他哥哥,满心满眼的都是哥哥。
在陈琳四岁时,别的小孩已经开始学前教育了,而他每天只会呆呆地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电视。在陈琅放学的时候,小小的身躯趴在窗台上往下喊着:“哥哥,哥哥。”
他会在日记里写到:“小笨蛋每天都跟着我,好烦。隔壁的阿姨说弟弟是笨蛋,我很生气,我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号他。”
他写完后又在最后打了一个括号,补充到,我认为附近所有的小孩都没有弟弟长得可爱。
他常常以为自己聪慧过人,便时常在大人面前卖乖,正是这种优越自骄的心理让他铸成大错。
他常常称呼陈琳是他的小玩具小跟屁虫,他享受着继母的爱意,弟弟的追捧。他几乎以为他拥有了全世界最美好的家庭。继母会带着他和弟弟去看观看她的舞蹈演出,谢幕时在后台亲吻他的脸颊,会亲昵的叫他宝贝。
世界上没有比继母更加优雅动人的女人,在陈琅年幼时,对于女性构建的全部幻想都来源自他的继母。
她会询问陈琅是否真的爱弟弟,当她问出这个问题时,陈琅自己也楞了一下。
他以为他会厌恶或者可憎这个弟弟,但恰好相反,他在时间的轨迹中接纳弟弟,他爱他,他比想象中更加爱他。
他感恩于继母的纯粹爱意,正是因为这种爱意丰盈了他干瘪的童年。
而他也找到了“纯洁”两个字最好的代表。
他的弟弟,他可爱稚气的弟弟。
而意外往往是猝不及防的。
家里的窗户都装有护栏,除了日常的通风外,从来不会把玻璃窗推开后又把外面的护栏锁也打开,就是为了防止陈琳会爬出窗户。
那一天陈琅把窗户和护栏都打开了,而楼下有人叫他,他便匆匆地下去了。
是一个朋友捡到了一只小鸟,特意带过来给他看看。陈琅摸了摸小鸟的羽毛,有些高兴:“去我家,给我的弟弟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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