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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大堂诸人都在看二楼包厢。
显金朝周二狗耳语两句,便见周二狗巴在包厢边缘,声如洪钟。
“陈记三爷陈敷在此!”
“凡与陈记有银钱、业务、采办纠葛的,携真实凭据来长桥会馆,五日之内,三爷均认账付账!”
显金一拍手。
张婆子从包厢后端了个盘子,盘子里四叠银锭子摞得高高的。
张婆子得意洋洋地将盘子“咚”一声砸桌上。
一楼大堂惊起一阵接一阵热烈的叫好和掌声。
陈敷咽了口口水,“这……这也是我的私房?”
显金笑了笑,“不是您的私房,难道是我走的公账?”
猪刚鬣已经很急了。
就在刚刚给周二狗一行发钱时,他后背、手心、甚至脚掌心都在大冒汗,如今见这夜叉端了盘银子出来要把残账都了完,他整个人已在慌得发抖。
——夜叉根本不需要看账本!
合不上的账!
他们企图隐藏的账!
未告知老东家、被他和陈六老爷合伙吞下的账!
全都会随着这一盘银子浮出水面!
夜叉哪里需要对账本!
账本自会来找夜叉!
到时候,夜叉手里拿着凭证,两相核对亏空,他还有命在吗!?
天知道,这些年,他和陈老六都从这账里抠了多少银子?!
少说一年也有三四百两吧?
不要提他们用二等货换下李三顺做的一等货,把一等货运出泾县卖出高价,从中赚取差额……
诚然泾县作坊不赚钱,可再满的粮仓有两只贪得无厌的硕鼠,粮食也保不住啊!
如今,猫来了。
猪刚鬣急切地看向陈六老爷,救命!
陈六老爷阴狠地看向那盘银子。
这银子,是不是有点像他给出去的另外四百两?
“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六老爷脸色铁青,“泾县作坊不赚钱,你以为是我和朱管事从中捣鬼?什么纠葛?什么欠账?你现在演这一出,是不是想打你六叔的脸?”
陈敷下意识看向显金。
显金慢条斯理地从布背篼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头盘子,中间镂空,椭圆木珠串成一条线。
显金上下晃动,随着“哗啦啦”声,算盘众神归位。
“瞧您说得……打您什么脸?作坊的管事是朱爷,账目经手的章也是朱爷敲的,各类采买办理的约书更是朱爷谈的。”
显金没笑,拨弄了几下算盘,找一找手感。
“错处是朱爷犯的,您至多是监管不力,不算什么大事。”
猪刚鬣不可置信地看向显金。
钱是昨天贪的,锅是今天背的……
凭啥啊!
猪刚鬣再把目光移向陈六老爷,谁知却见陈六老爷怔愣片刻后,默默将眼神移开了。
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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