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土方大势(2 / 2)
铁百声捶着胸口道:「我人晕过去了,可我的心是醒着的!」
众人都被这句话打动了,只有环觉得这事不是太合情理。
环碰了碰顺,小声说道:「他刚才是不是装的?」
顺瞪了环一眼:「不能乱说的,他答应这个月给涨工钱!」
铁百声下令打开厂门,他带着一群工人来找李伴峰道谢。
看到李伴峰还在给敌人收户,铁百声感动了:「你们都看看,咱们城主是什麽样的人!什麽叫光明磊落,什麽叫高风峻节!
咱们都一起搭把手,帮着城主,把敌人尸首给收了。」
李伴峰赶紧劝阻:「不着急的,这点事儿我来就行,你们先回厂里待着,铁百声,你不是受伤了麽?你赶紧回去治伤去!」
众人都过来帮衬,忽听有人喊了一声:「这不是我们的人!」
众人安静下来,循声望去,顺看见了一个年迈的隶人。
他认得这隶人,这是恭,在瓷器行里资历最老的隶人。
恭看着顺道:「顺,咱说话可得凭良心,咱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隶人,你跟他们说说,我到底是不是隶人」
顺点点头:「你是隶人,一辈子都是隶人。」
恭冲着众人道:「大夥都听见了,我也是隶人,咱们都是自己人。」
所有工人都躲开了,没人跟他是自己人。
环对着恭喊道:「刚才逼着顺开门的,就是你吧!」
恭连连摇头:「这叫什麽话,逼着顺开门的是老爷,我哪有那个本事,我跟着喊那两句话,也是老爷逼着喊的顺,咱在老爷手底下做事,处处身不由己,我当初对你还是不错的,这情分你可不能忘了。」
「忘不了,」顺点点头,「卑死的那天,我冲着卑的尸首发誓,就是你化了灰,我也忘不了你,我要生吃了你的肉!」
话音落地,顺冲上去咬住了恭,连皮带肉一片一片往下撕扯,谁都拦不住。
李伴峰很好奇,两千多士人都死了,为什麽他能活下来。
娘子穿着男装蒙着脸,压低声音道:「这老小子刚才肯定在尸首堆里装死,
影子看他是隶人,估计掉以轻心,没多补一刀。
D」
掉以轻心—·
李伴峰感觉状况不对,高声喊道:「顺!让开!」
顺杀红了眼睛,什麽都听不见,环扯都扯不动。
恭被他啃烂了半个身子,他猛然从肚子里拽出来两个一尺多高的瓷娃娃。
这两个瓷娃娃是两个三等兵刃,一个瓷娃娃手里拿着刀,冲着顺的脖子砍了过去。
另一个瓷娃娃拿着剑,奔着顺的脑袋刺了过去。
别看这刀和剑都不大,可足以要了顺的命。
李伴峰正要上前把顺救下来,放映机抢先一步,用一道光晕笼罩了两个瓷娃娃。
两个瓷娃娃当场消失,顺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他对李伴峰千恩万谢,谢过之后,他摁着恭,接着啃,直到把恭活活啃成了一地烂肉。
「这鸟人比鱼韵秋还可恨!」环朝着恭的残骸2了口唾沫。
李伴峰把剩下尸首收拾乾净,把鱼韵秋扔到厂房里,准备单独聊聊。
手套从战场上找到一件好东西,一个笼子里,装着一匹冒着火的小马驹,他带着这国笼正要献给当家的,却被放映机叫住了。
「套兄,我感觉我自己不对劲了。」
「怎麽不对劲了?」
「我感觉我的胶片仓,被一些奇怪的东西填满了。」
手套晃了晃食指:「这就是吃多了涨肚,不妨事的。」
「套兄,我好像没吃太多。」
「怎麽不多,你刚才不是用了凋零之技麽?平时一次就能收下一件东西,你这一口气收了两件内州兵刃,不涨肚就怪了。」
「套兄,我觉得有东西从胶片仓里出来了!」放映机的灯光不停闪烁。
「你拉了?」手套有些嫌弃的躲到了远处,「你可千万别声张,自己找地方收拾去吧,我这还有好东西要拿给当家的。」
「和拉了的感觉不是太一样!」放映机打开了胶片仓,一股药香味儿飘了出来。
手套是识货的,一闻这味道就觉得不对。
他盯着胶片仓看了片刻,里边放着一颗丹药,成色上好的玄蕴丹!
「兄弟,你这是怎麽弄出来的—」手套赶紧收了丹药,带着放映机去见赵骁婉。
赵骁婉一闻药香味,赶紧把丹药藏在了衣服里:「相公哪去了,赶紧把这药送回随身居,这味散出来可不好。」
手套找李伴峰拿了钥匙,把丹药送了回去。
放映机觉得胶片仓里顺畅了不少,沉沉睡去了。
赵骁婉看着放映机,觉得状况不对劲。
铁百声专门收拾出一件厂房,让李伴峰和鱼韵秋单独聊聊。
李伴峰先问了一句:「那六只燕子是哪来的?」
「什麽六只燕子?」鱼韵秋面不改色,对李伴峰也没有多少畏惧。
「就是你送来的六个信使,自称是朝歌来的。」
鱼韵秋冷笑一声:「殿下,你说的哪路笑话,朝歌来的信使,和我有什麽相干?」
「和你没相干,你为什麽要在海上埋伏我?千万别说这事儿不是你做的。」
李伴峰并不知道鱼家在海上做了什麽样的埋伏,其实他根本没出海,坐船出海的是个倭瓜人,红莲在里边加了剧毒,还把倭瓜子改造的和血肉十分相似。
他说这番话,是为了诈鱼韵秋。
虽说李伴峰言之凿凿,可鱼韵秋硬着脖子不认帐:「殿下,朝歌既是派来了信使,想必是真有急事与你商议,你最好先去朝歌看看,别等乔毅下了黑手,你还毫无防备。」
李伴峰问道:「你觉得乔毅还有心思对我下黑手麽?」
鱼韵秋笑道:「乔毅心思缜密,眼下虽说焦头烂额,但也未必无暇旁顾。」
「你连焦头烂额的事情都知道?」李伴峰有些惊讶,乔毅三头变一头的事情,应该还没传扬出去。
「身前有土方国蠢蠢欲动,身后有普罗州袭扰不断,这等局面,有谁不知?」
李伴峰稍稍放心了,鱼韵秋和他说的不是一回事:「你对土方国知道多少?」
一听这话,鱼韵秋看到了些活下去的希望:「两国纷争多年,鱼家在战场上立过不少战功,我对土方国,敢说知根知底。」
李伴峰眼神之中满是期待:「土方国的皇族,也和你们一样,是三头人麽?」
鱼韵秋摇头道:「是三头人,但不一样,他们的皇族可不是摆设。」
「这话怎麽讲?」
「土方皇族能征善战,无愧于身上的皇室血脉,魔主有万夫不敌之勇,曾亲自带兵上阵厮杀,岂是乔毅等宵小之徒可比。」
「魔主这麽能打?」这一点,李伴峰还真没想到,「他们的科技水平和你们差不多麽?」
科技这个词,让鱼韵秋有些费解。
李伴峰解释道:「就是战场上的武器。」
鱼韵秋摇头道:「土方国工法若是能比得上商国一半,商国怕是早已沦落到土方的铁蹄之下,纵使如此,连年征战之间,商国也没曾占到半点便宜。」
「土方皇族的战力,为什麽比商国强了这麽多?」李伴峰看鱼韵秋说的嘴干,给他倒了杯茶。
有了这杯茶水,鱼韵秋感觉自己活命的机率更大了。
他抿了口茶,语调之中加了几分凝重:「因为土方皇族,从未忘记皇族本分,他们打熬筋骨,研习技法,不似商国皇族这般赢弱,
尤其近两年,土方皇族掌握了修行之道,有技法,有层次,单兵战力突飞猛进,许是能和普罗州一较高下。」
单兵战力,和普罗州一较高下?
李伴峰问道:「近两年发生了什麽事情?」
鱼韵秋看了李伴峰一眼,李伴峰会意,赶紧再给鱼韵秋添了杯茶。
喝过茶水,鱼韵秋低声说道:「老夫在土方国有些友人,平时也有书信来往,对此事,确实知道一二,
这件事要从一个人说起,这人在普罗州颇有身份,是雪花浦的头目之一,同时也在外州有很高的身份,和土方国也有很深来往,他叫杜文铭,不知殿下听没听说过此人?」
李伴峰摇了摇头:「我没听说过,你接着往下说。」
「知道杜文铭的人,确实不多,可这个人所作所为,却都在要害,此乃机密中的机密。」鱼韵秋看了看李伴峰,似乎在讲条件。
李伴峰笑道:「老鱼,咱们之间情分还在,事情都过去了,还有什麽不能商量?」
一听这话,鱼韵秋彻底放心了,他讲起了杜文铭的种种过往,其中大部分事情李伴峰都知道,一些无关紧要的琐屑,李伴峰也不是太关心。
但有一件事情,李伴峰很关心。
「无论商国人还是土方人,用普罗州的药粉,都进不了道门,
但杜文铭从外州弄来了一些秘药,这些秘药能让皇族入道门,他把秘药的配方交给了土方国,
有了这些药粉,土方皇族的战力远非昔日可比。」
「这个祸害,难怪能在百魔坊和桦树隐修会赚来那麽高的身份!」李伴峰咬着牙,在心里骂了一句。
鱼韵秋道:「天下大势,顺之者昌,土方一统天下之局已定,好在老夫在土方国颇有根基,既是与殿下有此一番情谊,老夫愿意在土方国给殿下留一条后路。」
李伴峰笑道:「我是商国的亲王,你跟我说这种话,怕是不合适吧?」
鱼韵秋也笑了:「普罗州的七爷,来大商做个王爷,不也是为了留条后路麽?路多了肯定没有坏处。」
「说的有理。」李伴峰又给鱼韵秋添茶,两人相谈甚欢,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喝了两壶茶水,鱼韵秋起身告辞:「且容老夫先回家中处置些家事,今夜便写书信,送至土方,先为殿下做个引荐。」
李伴峰愣然道:「不用这麽着急吧?」
「风云莫测,当早做谋算,这事耽搁不得,更何况殿下的事,就是老夫的事一听这话,李伴峰十分感动,他赶紧起身道:「鱼兄盛情,小弟无以为报,
今赠鱼兄一具全尸,聊表寸心。」
「全尸?」鱼韵秋膛目结舌。
李伴峰叫来一队香瓜人,吩咐道:「送鱼大夫去皇城,我亲自送他上路。」
鱼韵秋怒道:「李七,你此举何意?既是要杀老夫,你此前又说什麽情分?」
李伴峰笑道:「这你可就不实在了,你和隶人们说情分的时候,难道真想放过他们?」
「我是真想——」
李伴峰捏住了鱼韵秋的鱼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都这时候了,还装给谁看?动身吧,外边好多人等着你呢。」
PS:在历史上,土方国是与商国发生关系最多,战争最频繁的一个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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