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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找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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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博尔济吉特氏回过头才把自己刚才说的,和夫君现在说的,联系在一起。

只见纳兰手上没停,却把字的最后一笔写得歪歪扭扭,然后扔下毛笔,抬眸看她:“继后不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她想要什么会自己争取,不想要的谁也别想强加给她。”

想起她才嫁到纳兰府上听到的那些传言,博尔济吉特氏当时并不相信,如今看来竟是有几分真:“谁强加给谁了?纳兰容若你说话能不能一次说明白,别总是拐弯抹角地骂人!”

就知道是对牛弹琴。

博尔济吉特识字不多,却总能曲解他的意思,好心提醒她,对方反倒觉得自己在骂人。

纳兰苦笑,不得不把话说白:“继后为人坦荡,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仁孝皇后厉行节俭,为世人称颂。珠玉在前,继后接班很难不被人拿来与仁孝皇后做比较。所以继后说要厉行节俭,必然发自真心。你顺着她的意来就好,没必要借题发挥,替她做决定。”

最后盖棺定论:“我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你。”

与预料中一样,博尔济吉特氏果然是个不听劝的:“做新吉服是我的决定吗,那是皇上的决定。皇上的话便是圣旨,谁敢不听!”

纳兰朝她摆摆手,示意随便她怎么办,请她离开。

博尔济吉特氏心里又酸又涩,平时自己跟他说什么,他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今日一提继后,他倒来了精神,还把自己数落了一顿。

彼时,郝如月正在布置刚刚分到的那五间房。

其实坤宁宫房子不少,只不过能让皇后费心布置的不多。至于库房、浴房、茶水房、小厨房还有值房之类,都有专人负责,不必郝如月操心。

搬到新家让她操心的只有几件事,她住哪儿,太子住哪儿,仁孝皇后的画像住哪儿。

由于东暖阁那两间过于花哨,小孩子又爱鲜亮,郝如月怕太子住进去过于兴奋睡不好,决定把卧房搬到隔壁去。

隔壁是个套间,看陈设应该是日常起居用的,外间是客厅,里间是餐厅。

与红彤彤的东暖阁相比,这两间明显素净许多。不管是大件家具,还是小件的摆设,都是奢华而低调的,看上去格外舒服。

郝如月让人把餐桌搬走,换上拔步床。铺的盖的包括床帐原样照搬从前,就连屋里的布置都与在慈仁宫后殿时一般无一。

只不过这里的屋子更加宽敞明亮。

郝如月让人在靠墙的位置,给太子布置了一个私人游乐区。通铺毡毯,搭起了小小的蒙古包,其他布置都听太子的,她乐得清闲。

太子在里屋布置他的乐园,郝如月溜达到外间。

外间就是很典型的满族民居了,南北西三面都是炕,通铺姜黄色薄棉垫,阳光照在上面,泛着丝绸般的光泽。

西边炕不坐人摆东西,南北两边的炕上各摆了两张填漆戗金炕桌,将原来的大炕自然分成了三个座位,两边就是六个座位。

每个座位后都有靠垫(),颜色与炕垫一致。

每张填漆戗金炕桌上都放着一套青花五彩的茶具?()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让整间起居室看起来大气而雅致,有点现代客厅的雏形了。

这间基本不用动,郝如月在炕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隔壁间,也就是坤宁宫可以供她支配的最后一间屋子。

这一间是仁孝皇后从前的佛堂,原来供奉的佛祖已经被请出去了。此时供桌上摆着鲜果点心,满室都是线香的味道,原本供奉佛祖的地方挂着仁孝皇后的画像。

郝如月也不叫人跟着,一个人给仁孝皇后上香,一个人虔诚地跪在画像前双手合十。

就像从前无数次一样,在心中默念:求姐姐保佑太子平安长大,一生顺遂。

走出这间屋子,太子兴冲冲跑过来说他的蒙古包布置好了,郝如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便由他领着过去看。

不得不说,太子从小就是个有审美的,很像康熙。

钻进蒙古包,里面的玩具摆得不算很整齐,却格外温馨。各种鲜亮的颜色交织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不显拥挤,反而错落有致,令人赏心悦目。

欣赏完蒙古包就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原来的餐厅变成了太子的寝室,郝如月就让人将餐桌摆放在宽敞明亮的起居室。

“小姨,今天午膳的菜可真多!”膳食摆上桌,太子净手的时候小小地感叹了一句。

太子这一声小姨,立刻把松佳嬷嬷的职业病勾了出来,她赶紧笑着提醒:“太子该叫皇后娘娘皇额娘。”

太子莞尔:“皇额娘说了,私下可以喊小姨。”

郝如月亲自给太子夹菜,含笑对松佳嬷嬷她们说:“太子这是没把你们当外人呢。”

太子是谁,国之储君,未来的皇帝。太子不把她们当外人,那可是天大的恩典,谁还敢再挑太子的错处。

用过午膳,照例哄太子睡觉。太子不想睡床,趁着大人没留神一溜烟跑进了蒙古包。

保姆不放心,想哄着太子出来,到最后反被太子给哄了进去。

丁香怨保姆不懂事:“地龙还没烧起来,地上铺了厚绒毯也凉。你不说把太子抱出来,自己怎么还钻进去了?”

保姆要出去,太子不让,笑嘻嘻探出小脑袋对丁香道:“小姨说我早晚要跟着汗阿玛去蒙古睡真的蒙古包,没有地龙,就铺着毡毯睡地上。丁香你来试试,里面多铺了一层厚垫子,躺上去可舒服了。”

丁香不信,也钻进了蒙古包,试着躺一躺,当真挺舒服。

松佳嬷嬷走进来看见丁香也钻进了蒙古包,当场便想喊她出来,却被郝如月阻止了:“嬷嬷可别劝,再劝嬷嬷也得进去试试,这个蒙古包最多能盛三人。”

太子审美像他的汗阿玛,脾气也像。他想做的事,从不听劝,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谁敢劝他,很快会被策反,不管是否情愿,连哄带骗都得按照他的意志来。

不过有一点太子说得没错,康熙皇帝是个闲不住的,

() 不可能老老实实困在紫禁城当皇帝。在他心中还有诗和远方。

其中南巡就有六次,蒙古更是不出意外年年都去。

太子这边才睡下,坤宁宫还没安顿好,太后就派人来请她了。

“你从前在坤宁宫住过,搬回去也容易适应。太子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吗?”太后例行关心太子。

郝如月点头:“太子用过膳睡下了,看着还好。”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看了郝如月一眼,没绕弯子直奔主题,“今日叫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宫务的处置。”

郝如月垂眸:“太后摄六宫事,宫务全凭太后处置。”

“仁孝皇后薨了,皇上要为皇后守制三年。宫里三年没有皇后,皇上才求了我出面代管六宫庶务,由贵妃协理,惠嫔和荣嫔辅助。”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册立圣旨都颁下大半天了,这位继位半点要烧火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显得她火烧火燎急于甩锅。

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都没怎么管过宫务,当上太后就更不想管了。每天早起不说,还要看着一群宫妃勾心斗角,心累得很。

如今宫里有了皇后,便是皇上不说,皇后自己不着急,她也得赶紧交权了:“今天册封新后的圣旨颁下,你和太子家也搬了,全都安顿好了,宫务这一块也该交给你了。”

郝如月闻言赶紧起身推辞,说圣旨虽然颁下,册封典礼还未举行,天地祖宗都不知,名不正言不顺,请太后多容几日。

没接手宫务之前,太后头上一根白发都没有,这才管了多久,鬓角都能看见花白了。

可见康熙的后宫不好管。

这还是仁孝皇后过世冰封了三年,三年没有大封,三年没有大选。一旦解禁,各路人马齐齐动起来,工作量可想而知。

从前她想过要争继后之位,却没想到这样快就落到自己头上,她需要时间准备。

然而太后似乎不打算给她这个时间,当场就病了,又是揉额角,又是捂心口:“哀家老了,再也受不住累。当初没有皇后,皇上求了哀家,哀家才答应代管。如今宫里有了皇后,还让哀家管,没有这个道理!”

说着看向郝如月,哎呦哎呦地给她出主意:“反正哀家病了,一日也管不得了。皇后若觉得名不正言不顺,就去问问皇上,让皇上拿个主意吧。”

太后还不到四十岁,在后世正是做女高管的黄金年龄,却在她面前一口一个老了,一口一个哀家。

如今郝如月是皇后,太后的儿媳,头顶一个孝字压着,也不好再推拒。只说让太后好生养病,有事她去问皇上,便告退了。

回到坤宁宫,郝如月才将各处的管事认全,就见贵妃、惠嫔和荣嫔联袂而来。

三人齐齐给郝如月行礼,郝如月让她们不必多礼,吩咐看座。

等三人坐好,郝如月问起她们的来意。三人见坤宁宫院中还有东西没收拾完,就知道皇后这边忙着搬家的事,也没绕弯子。

贵妃位份最

高,自然由她先说:“刚刚皇上召见臣妾等三人说起了大封六宫之事,这回大封涉及的妃嫔不少,让臣妾等拟一个章程出来。”

说到这里,贵妃忽然咳嗽起来。惠嫔看她一眼,无奈接话:“贵妃娘娘协理六宫,臣妾等辅助,都不是能做主的人,便问皇上章程拟定出来交给谁审阅。”

惠嫔说到此处也卡了一下。

不过她与郝如月交情最深,深知她的为人,只卡了一下便继续道:“大约册立新后的圣旨今日才颁下,怕皇后娘娘劳累,皇上让臣妾等去与太后娘娘禀报,拟定的章程先交由太后娘娘过目,没问题再呈给皇上。”

郝如月刚从慈仁宫回来没多久,她明白太后的意思,不难猜到贵妃三人过去禀报此事的结果。

不等惠嫔再开口,她已然笑道:“太后娘娘病了,管不得六宫事。你们先回去按照皇上的意思拟定章程,之后的事,我去与皇上商议。”

话音未落,就见对面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荣嫔转头对贵妃和惠嫔笑道:“过来之前我说什么来着,皇后娘娘最是通情达理不过的,绝不会为难咱们。”

贵妃垂着眼不说话,惠嫔看荣嫔一眼,轻笑着说:“马后炮谁不会!刚刚我说话的时候,你怎么不抢着说?”

今日册立新后的圣旨才下,皇上就着急忙慌地找她们说大封六宫的事,简直就是没事找事,故意触皇后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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