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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夷瞧着筝,真是难得有人愿意过问她的感受。
她又岂能叫人失望?
于是乎, 仓夷头一遭用她那微弱的嗓音,冲邹霜桐道了句强有力的,“是,堂弟媳妇,我不愿与你交换……”
这亦是仓夷在这个家里,第一次表达自己的不满。
筝冁然一笑,她喜欢这样的仓夷,这才是她本该拥有的力量。她不欠谁,谁也不该因为她的软弱与善良,而作践她。
“大哥,您听见了吗?大嫂嫂说了,她不想换。”
太史筝故意扒拉开邹霜桐拉住仓夷的那只手臂,跟着昂首走出了苍云亭,她那凌厉的目光直投向崔植简,叫崔植简抬着倦怠的眼眸去看。只道这植筠媳妇,没有半点妇人该有的谦卑驯良。
曾经陶凤琴教他凡事忍让,只有忍辱才能在伯府中偷生的道理。
崔植简便将自己从小学到的东西,一点一点教给仓夷。可如今眼前人初来乍到,竟敢挑唆自家媳妇出头争锋,与人不善,打破他那认知中固有的准则。
崔植简自然不甚欢喜。
难道太史筝如此作态还能让伯府反了天去?难道就能让伯府原由的平衡被打破?
崔植简不信。
他明白一切都不会改变,他的母亲依旧是卑微的妾室,而他的处境也依旧是父亲口中不成器的莽夫逆子,哪怕他是家中唯一一个,靠自己努力做上五品官的儿子,也于事无补。
所以,他仍执拗地说:“亲友之间守望相助不过寻常。”
“二娘作为大嫂,理应谦让小辈,不该与小辈计较。交换一件首饰而已,又何必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
太史筝愤愤不平,她看着眼前这个霸道独断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人维护自己的权益,没有伤害任何人,只因拒绝了别人无理的请求,就被称之为小题大做?大哥这想法,叫弟媳实在不敢苟同。”
筝瞧着今日非得好好跟他掰扯掰扯,“是,在大哥的认知里,可能什么出嫁从夫,才是为妇道妇德。做他人妻,就必须唯命是从——但大嫂是因为嫁给大哥你,才成为了大嫂。”
“她其实本不用这般忍气吞声,以违背自己的心意,而去给他人做嫁衣。大哥要记住,是因为大哥,大嫂才成了这副模样。”
“然弟媳自觉,我这个大嫂做得已经很像样子,嫁进咱家的这几日,我眼中所见大嫂上到侍奉长辈,下到爱护晚辈,是面面俱到,事无巨细。弟媳敢说,这府中就没有一个媳妇能比得上大嫂。”
“可就算是这样,大嫂却依旧没有换来与您公平用心的对待。事到如今,您竟还能如此堂而皇之的慷他人之慨,不在乎大嫂的感受。”
“我都替大嫂不值。”太史筝话里话外大骂大哥没良心,不懂感恩,薄情寡义。
崔植简被怼的是如鲠在喉。
仓夷与邹霜桐在亭中听得更是目瞪口呆,这人她是真敢说啊……只是说得好像也挺有理。
仓夷这会儿也顾不上她那被骂的狗血喷头的夫君,她只觉方才那颗鹅梨应该给筝吃下润润喉咙。
但瞧崔植简那头措辞还没组织好,太史筝便又是一番输出,“大哥,咱们不说其他,平心而论。就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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