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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因常年习武身躯精瘦。脱衣时身体随意伸展,手背用力,淡青脉络蜿蜒其上。
他瞧了两眼两手空空的谈善,嗤笑一声。
谈善:“……”
他略显心虚,默默后退一步,离远了点。
大殿内飘着解酒茶的味道,混着原本的合欢香,延伸出一种别样的味道。
“本宫还没有问你叫什么。”他敲了敲桌面,拇指上不同材质但颜色一直红艳的扳指磕在玉器上,发出恼人声响。
这是个容易的问题,谈善悬着的心往下一落,轻轻巧巧:“谈善。”
徐流深倚靠,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酒意再加上疾走让他身上发热,扣得严实的领口泛出一片淡红。他定定看着谈善,喉结轻微一滚,幽幽凉凉拖长了声音:“阿善——”
“本宫的生辰礼呢。”
第25章
“哎, 生辰礼……”谈善踌躇,停顿,磕绊, 最后一用双真诚的眼睛看他, “原本是有的。”
徐流深点点头, 配合道:“原本是有的。”
谈善:“……”
夜里光线暗, 鎏金铜具上托着一团明媚的火,洋洋地洒在他面部。他应该喝了不少酒。浑身配饰和金冠卸得很快, 姿态懒洋洋又放松,视线一错不错望着自己。
谈善顿了一下。
他本来想送的也不是那盒糕点。
过了一会儿,他迂回婉转地问徐流深:“殿下, 你还饿吗?”
——宫中宴会, 其实不是用来吃饭的。所以他一问,世子爷立刻就饿了。
半炷香后。
徐流深坐在木扎上, 在一众惊恐万分的下人眼前往灶膛里扔柴。火光将他面无表情一张脸照得亮堂,“噼里啪啦”断裂声此起彼伏。
谈善挽起袖子往热锅里浇了一瓢水, 指挥他:“再加。”
徐流深刚折起来一根枯枝,千金的织造外衫上立刻抹上一条黑印子。他眉头皱了一下,厨娘快哭了:“殿下, 您要不在外面等等,还是奴才们……奴才们来。”
徐流深一言不发, 他们只得把求助的视线转到谈善身上。
谈善对他一定要跟进来的行为也很无奈,看他一眼,商量道:“要不你先出去?”
他一跟进来整间膳房都拥挤了, 两个下人惊慌之下“嘭”撞到了一起, 眼冒金星,“咚咚哐当”架子上东西全掉下来。
这人竟然称呼世子“你”, 厨娘抖得更厉害了。
徐流深冷冷扫视在场所有人,他喝得确实多,身上都是酒气,单手压着太阳穴时显得尊贵又难搞,不讲道理地反问:“本宫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没人敢说话了。
行吧。
水很快开了,“咕噜噜”冒泡。谈善往里面扔了把面条,在等待的间隙中想了想,用轻快的声音说:“在我家,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们过生日都要吃长寿面。”
他侧脸在烟熏火燎中显得异样安静,说话声音柔和,混着少年人天生的低,情绪平和温暖。
徐流深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懒懒:“长寿面?”
“唔……典故好像是从前有一位帝王,他很相信相术。他看了一本书,书上说‘如果人中长,一个人的寿命就长。’”
谈善一心二用地往里面扔各种菌内和青菜,继续说:“他对大臣说了这些话,大臣笑了,说果真如此的话,八百岁的彭祖岂不是有八寸长的人中,比脸还长——可见这是没有道理的。”
徐流深靠在角落里,对这个故事表达感想:“荒谬。”
在世子爷眼中,帝王不会迷信到如此地步,臣子也不会胆大到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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