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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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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挂侍者衣胸前的花形绳结瞬间松开,蛇一般绕上脖子,寸寸收紧。

神族擅自勾取凡人魂魄是罪过,甚至不需要刑狱司来断,一出手,天之道自有惩罚。

肃霜没有去管绳结,低声问那个魂魄:“孩子死了,你后悔吗?”

魂魄只有最本能的反应,眼泪扑簌簌地落:“后悔。”

肃霜又问他:“那天你是怎么想的?”

魂魄呆滞地喃喃:“他越来越不听话,总是管我要阿娘,总在他的新阿娘面前哭闹不休,总是让我为难。我就想让他听话些,可我关上柴房门时,心里很轻松,若是没有他……我怎能这么想?”

绳结越收越紧,肃霜眼前有星屑如雨坠落,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问:“他要是回来,你会怎么办?”

魂魄露出为难的神情:“回来?那当然极好。可……五娘如今已有了身孕……唉,他已经不在了,怎会回来?我们的日子还要继续,他……已经过去了。”

原来如此,已经过去了。

肃霜恍然大悟。

两百年前遇到师尊,他的讲述给她遥远的回忆画了个戛然而止的结局,了结旧疑问的同时,也让她生出深压心底两百年的新疑惑。

一直以来,吉灯难道不是如累赘般活着吗?她那短暂的一生实实萧条破败。

她知道,在父亲心里,吉灯是一根耻辱经历带来的针,时间越长,扎得越深,他只想把她拔掉;在母亲心里,吉灯是一团代表后悔的印记,她可以一直后悔,却不愿见她。

既然连仙丹都不肯留,父亲有什么好病的?母亲又说什么替她偿命的话?

这些年作为肃霜,她已渐渐习惯了恣意放纵些,可心底总还有一小块地方留给多虑的吉灯,遇事尽量安抚自己往好处想的吉灯。

在深夜里,那个吉灯极偶尔会蹦出来去想这些事,为自己拉来虚幻的天光,试图将斑驳混乱的往事拼得漂亮些。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只有当吉灯成为“已经过去了”时,父亲才能释怀地大病一场,母亲可以名正言顺拿她的名字报复成饶。

绳结几乎要绞碎颈骨,肃霜眼前再也看不到东西,她想起那个故作冷静面对一切的吉灯,为偶尔一线光徒劳地坚持着,做着无用的努力修行,期盼某一天什么都会好起来。

那一线虚幻的天光终于消逝了。

肃霜骤然抬手,将魂魄打回男人身上,绳结终于松开,重新化作花形,团回原处,而她细长的脖子上赫然浮现数圈狰狞的血色纹路,蛇一般绕在上面,随着剧烈的呼吸明灭闪烁。

天之道责罚印记,这是对她擅自勾取凡人魂魄的惩戒。

烧灼般的巨痛猛然袭来,肃霜的视线过了许久才恢复清明,月光凄白,似冰一般映在她眼底。

她忽然自嘲一笑。

这么多年了,执念这么多年实在很傻,父亲和母亲那时候是想着吉灯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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