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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4 章 番外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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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狐狸这迫不及待的邀功的话,倾风险些没笑出声来。

一侧的四娘忙坐正了,不敢在白泽面前失仪。

狐狸斟酌片刻,心中默念了几句诸如“安危所系,委曲求全。”、“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的话,脸上殷切的笑容明媚一扬,狗腿地跑了上去,围在林别叙身边打转,继续滔滔不绝道:“别叙师兄气度渊雅,谨重严毅,浩然自守,一出现便如中天之日照耀一方,天下皆是仰慕之人,自不必在意那些嫉恨者的流言。此世间哪还有才俊儿郎可以比得上我们别叙师兄!”

季酌泉跟倾风俱是一脸看热闹的神色,在下面啧啧称奇。

四娘就不一样了。他们狐族吹嘘白泽,那是同修为一样自然而然的事,丝毫不觉得夸张。

倾风拍着手,失笑道:“狐狸,你跟着先生念点书,全用在吹捧你别叙师兄身上了?你的第四条尾巴,该不会是用你的膝盖骨修炼的吧?”

狐狸面色涨红。

他素来不可一世,哪曾这样憋闷过?听着倾风的一句奚落,感觉尊严丢在地上被狠狠碾了一遍,可迫于形势,还得自己觍着脸弯下腰将它捡起来,拾掇拾掇重新戴回脸上。实在是太凄凉了。

“唉,狐落否泰,他乡异客,就算是我九尾狐也不得不低头。”狐狸两手拢袖,抬首望天,眼神忧郁道,“孟子老先生还说,‘无耻之耻,无耻矣。’。我自己心里清明,随意你嘲笑。”

倾风仔细品味了下,没听懂,只听见他说了好几个无耻,转头小声询问季酌泉:“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他骂我无耻?”

狐狸耳朵灵,听见了,眯起眼睛,对倾风露出个很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讥讽的话已经到了嗓子边,顾忌林别叙在身侧,又生生忍住,全当是自己聋了。

季酌泉简单解释了句:“他的意思是他心下知道自己羞耻,所以可以算免于羞耻。”

“拗口得很。”倾风说,“不是骂我的就行。”

狐狸摇摆着,很想在林别叙面前挑唆两句,可实在把握不准这二人互相间的态度。想着今日已牺牲到这境地,可不能坏在自己一张嘴上,于是仍笑吟吟地叫道:“别叙师兄,来这里是做什么?若有事吩咐,师弟我乐意效劳。”

林别叙笑意温和地朝倾风扫去:“多日不见师妹,担心师妹贵人多忘事,所以即便讨人嫌恶,也不得不主动出来见见。担心再过两日,莫说是前尘旧事,怕她连人都记不得了。”

狐狸:“……”

倾风抬抬下巴,慷慨道:“不知是哪位师妹?林公子既然开口,本司主稍后就请她过来,给公子多看两眼。”

季酌泉杵在边上,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觉得此地就不该有第二个“师妹”,碍了他二人调笑。

她长叹一口气,狐狸也跟着叹了口气。

四娘若有所思地在几人之间看了一圈,盈盈起身,说道:“先生想是有事来寻陈司主,奴家恰巧也有琐事缠身,

便不与公子多打扰了。”()

四娘说着给狐狸使了个眼神,要带他离开。狐狸往下跑了两步,恹恹地问道:“有钱没有,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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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狐狸在刑妖司里过着无地立锥的苦日子,四娘自然带了笔打点的钱过来。闻言狐疑从袖口抽出一沓银票,问道:“做什么用?”

狐狸将钱抽了过来,转手递给陈倾风,绷着脸道:“痛快点,行不行?!”

四娘前脚还在心中暗讽,拿这种黄白俗物去贿赂山河剑的剑主,真是自取其辱。后脚就见倾风面不改色地将钱收下,收入怀中,一本正经道:“我忽然想起来,前段时日师父嘱托我去妖境各城新建的刑妖司里监察肃整一番,镇一镇那些蠢蠢欲动的邪祟妖氛,好叫两境百姓能平和相融。我本是打算近期启程的,正缺几位随行的领路人,不如别叙师兄去找先生请示两句,就叫狐狸与我同行好了。”

她笑容和善地与狐狸拍肩道:“路上多的是要用银子的地方,我暂且替你收着,最后还是会用在你身上。保管将你安然送到平苼。”

“陈倾风。”狐狸瞅她两眼,按捺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那么贪财,还是那么穷?”

倾风一脚踹去,笑骂道:“你小子找打?”

狐狸躲了开去,知道倾风已经应承下来,笑逐颜开道:“那可说好了,陈倾风,我回去收拾行李,等着你带我回妖境了!”

担心倾风反悔,一把拽起四娘飞奔而去:“四娘,快跑!”

季酌泉觉得二人眼中该容不下自己,默然抱起地上的饭盒跟长剑,草草颔首示意,跟着转身离开。

林别叙缓步走到倾风身侧,长袖一拂,与她并排坐下,玩味地道:“怎么?陈司主,这会儿L又是别叙师兄了?”

倾风笑道:“是你先同我发脾气,说得好像我是什么负心人。”

林别叙反问:“难道不是?自从少元山归来,倾风师妹就没对我有过什么好颜色。”

倾风劈头盖脸被他泼了一盆污水,叫冤道:“什么叫好颜色?”

林别叙低头整理自己的宽袖,神色黯然道:“总归是有麻烦时才想着见我。”

倾风见他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入戏太深,憋出一句回敬道:“别叙大侠气性好大啊。”

林别叙听着这句,想起当初倾风单枪匹马去少元山救他时的场景,不由哑然失笑。

倾风摸出两张银票,大方递了过去。

林别叙瞧着那颇为寒碜的两张纸,接在手里,调侃道:“力是我出的,怎么好处却是倾风师妹在享?若要收买我,这点银钱是不是太少了些?”

倾风只问:“我不给你钱,你会不会帮我?”

林别叙默然,大抵也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气得笑了出来。

倾风按住他的手,嘴上一通歪理地宽慰道:“所以这是陈司主见林公子模样俊俏,特意赏给你的。几日不见,小林公子消瘦不少,可要注意保重身体啊。”

林别叙被逗笑,反握住她的手

() :“是师兄错了,能从倾风师妹手里抠出银子已算是天大的本事,不该嫌少。往后我定将它供奉起来,让我那不成器的小徒闲着无事便来叩拜。比什么财神、三足金蟾之类,该都管用得多。”

倾风不客气地说:“还我。”

林别叙手掌一翻,东西已经收了起来。他握住倾风的手,指尖在对方骨节的老茧上摩挲了一遍,掰开她的手指问道:“倾风师妹会看手相吗?”

倾风只觉他手掌温度热得发烫,握得自己都要出汗了,往外抽了一点,泰然自若道:“正儿L八经的不会,江湖小道的骗术,从某位师兄那里学了一点。怎么样?公子要不要试试?”

林别叙虔诚笑说:“那就有劳陈仙师。”

倾风偏转过身,煞有其事地抓着他手观察起来。

林别叙的手不像她,布满诸多剑伤与老茧,这位读书人的手同他的样貌气质相像,温润柔软。除却右手两根手指上有长期握笔留下的稍许痕迹,修长白皙,如荼如玉。

倾风顺着他的掌纹划了两道,张口胡诌道:“瞧见没有?这条线短,说明你清醒固执,又运气不善,一意孤行总要犯错,该多听身边贵人的话。”

林别叙满带笑意地看着她,点头应声,又问:“我这贵人现在何处?”

倾风泰然自若地道:“你这贵人已经救过你多次了。你若是还有良心,就该知道她是谁。该是世上第一流的剑客,第一流的善人。”

林别叙脸上笑意更盛,为她将散落下来的碎发挽去耳朵,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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