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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纵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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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萝躺在床上,羞耻地用枕头遮住了脸。

潮湿的雨季伴随盛夏的季风,连绵而至,在某个隐秘的角落里,情潮疯狂。

她梦到了童年的那朵大红花。

磨砂纸折叠而成,蓬勃又鲜艳,几乎和小朋友的脸蛋一样大。

每个季度,幼儿园表现良好的小朋友,就可以拥有大红花。

江萝好想拥有一朵,于是她努力争取,每天上课乖乖不说话,路上看到老师也要礼貌地叫老师好,吃完饭还要主动帮老师收拾小桌子。

可是每个季度的大红花,都被同班那几个家世优渥的小朋友得到了。

一次又一次的期待,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眼睁睁看着渴望的花花,别在其他同学胸口,她什么也没有。

幼儿园大班的最后一年,小姑娘终于绷不住狼狈地大哭了起来,被同学们羞羞羞了好久。

江猛男还带她去幼儿园找老师理论,老师为了平息事端,终于给江萝也发了一朵大红花。

可江萝一点也不开心,隐隐约约感觉到,那朵花,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她把花花踩在脚下,狠狠踏了踏。

才不要这个!

后来她把这件事告诉祁盛,祁盛用剪纸给她剪了一朵大红花,超大,超蓬勃,足有她半个身子那么大,花边儿还有漂亮的碎纹,比幼儿园的大红花好看一百倍。

江萝永远不会忘记看到它时那种惊诧和狂喜,简直要飞起来了。

这多大红花,被她小心翼翼地保留了好多年,后来逐渐褪色了,不见了。

今夜,江萝梦到它了。

整个梦境,都被那朵花渲染成了旖旎的玫红色。

她感觉到祁盛的手落到自己的身上,熟悉的触感,真实又不真实,指腹的茧子令她轻微颤抖着…

她无师自通地牵引着他的手,蔓延而下。

大红花的磨砂纸轻蹭脸颊的那种微痒触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事某种令她身心都感觉无比愉悦的充实。

接下来,梦境开始变得动荡,摇晃,缠绵悱恻,又狂风骤雨。

江萝感觉脊梁骨窜起一阵激灵,蓦地睁大了眼睛,从梦中惊醒。

背微微躬起。

日上三竿,阳光漫在她的脸上,温暖,燥热,她还抱着小毯子,双腿缠绕。

脑子里的酥麻感,还没有消退…

江猛男的敲门声传来:“醒了没有!一放假就睡懒觉,快起床吃饭!吃了去跳舞!”

“哦!”

江萝坐起身,感觉一阵潮湿,摸到短裤微微湿润,还以为是来姨妈了。

可...不是。

她老脸一红,赶紧换了裤子,又把床单也扯下来,抱着跑进了洗手间。

江猛男还在厨房里忙着蒸馒头,探出脑袋:“怎么啦?”

“姨妈,弄脏了!”

“……”

“自己洗啊

。”

“昂!”

……

下午,江萝照常去健身房跳舞。

她每个动作都学得超级快,老师教的几支舞蹈,没几天全学会了,也经常被老师夸奖。

后排有几个打扮潮酷的男生女生不怎么喜欢她,总是低声龃龉,说这胖子怎么总爱站第一排,把她们的视线都挡住了。

一开始,还是背后小声议论。可那天下课,出走廊时几个女生讨论的嗓音略大了些,被江萝听见了。

她将书包挂在左肩,走到她们面前,理直气壮道:“位置是谁先到,先占,你们每次都最后进教室,当然只能占后面。”

有个长发微卷的女生,轻蔑地扫她一眼:“你好意思吗?”

“为什么不好意思?”

“你也不看看自己这样子。”

“我什么样子?”

“死肥猪。”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篮球砸了过来,惊吓得那女生跳了起来,连连后退。

祁盛走过来,冷淡道:“道歉。”

他气质凛冽,黑衣服勾勒着他凌厉的身形,眼神淡漠又锋利。

冷起来的样子,确实够吓人的。

“你…你谁啊?”卷发女生颤声问。

“她男朋友。”

听到这话,周围几个女生眼神都变了。

怎么会?

她男朋友…她怎么会有男友。

还是这么好看的男友!

“道歉,别让我重复第三遍。”祁盛冷冷威胁。

那女生隐隐能感觉到祁盛不太好惹,只能服软认怂——

“对不起嘛。”

祁盛拉着江萝离开,没走远又听见她咕哝着:“管天管地,还能管着别人背后怎么说吗,搞笑。”

祁盛转身回头,轻蔑地笑了:“是啊,的确管不着别人怎么说,所以我也觉得你好丑,不仅丑,嘴还臭,尖酸又鄙薄,评价别人的外貌之前,要不要先看看你自己算哪根葱?”

一顿噼里啪啦的毒舌输出,把那女生都气哭了。

江萝连忙拉住他的衣角,让他别说了。

祁盛的嘴从不留情面,谁惹了他,最后痛哭流涕的人一定是对方。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有时候江萝觉得,他像只敏感的刺猬,里面又柔又软,外面却满身尖锐的横刺。

祁盛牵着江萝走出了大楼,来到街道边,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心疼:“就知道窝里横,别人欺负你的时候,跟个小绵羊一样。”

“有你这么凶,我就不需要很凶啊。”小姑娘阳光灿烂地笑了笑,露出两颗虎虎的门牙,“还有,以后你不要对女生这样了,真的很伤人。”

“你还帮她说话?”

“不是啊,她是很过分,但女生和女生之间的battle,男生要是帮忙了就会显得不公平。我自己会保护我自己的,刚刚我也有在据理力争啊,我都做好

了战斗的准备了!”

祁盛被她逗笑了,一双上扬的狐狸眼盈满了宠爱:“知道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不开口,只在边上给你加油,看你舌战群儒。”

江萝挽着他的胳膊:“等会儿我们去哪儿啊?”

“宋时微约了去看电影,胖子和煤球都到了,只等我们。”

“好哎!好久没和他们玩了!”

见小姑娘软绵绵地吊着自己,祁盛问了声:“跳舞累了吗?”

“嗯,没力气了。”

“要不要哥哥背一下。”

“好多人啊。”

祁盛蹲了下来,轻轻松松地将小姑娘背了起来,还掂了掂:“比上次轻了。”

“你是体重秤吗?这都能感觉到。”

“还算精确,瘦了…三斤?”

“2.8斤。”江萝趴在他耳边,红着脸小声说,“我答应了你,会好好减肥的。”

“我没让你答应我。”祁盛笑了,“无所谓啊。”

江萝紧紧揽着他的颈子,想着昨晚梦里的那回事。

一定要等瘦下来,才能跟他那样…

现在的她,还有点放不下心理包袱。

……

宋时微到了约定的商城,在电影院门外等着他们。

胖子还没来,只有煤球,不仅准时,而且提前了半个小时过来了。

所以现在,只有她和煤球两个人,有点尴尬地坐在影院外的长椅边。

煤球皮肤显黑,但五官却很锋利,少年老成,男人的成熟感拉满了。宋时微偷偷打量了他好几眼,感觉他身上胀鼓鼓的肌肉,像快爆出来一般。

此刻,他里面穿了件黑背心,外面随意搭了件休闲运动外套,却也挡不住他的猛男身材,看起来粗粗鲁鲁。

不熟的人见了他,铁定害怕。

但熟悉之后才知道,他其实是个温柔的人,说话嗓音都很柔和,反差萌拉满了。

他性格沉默,话少得很。

以前宋时微和江萝胖子他们在一起,偶尔跟煤球说两句话,但俩人关系淡淡的,不熟。

因此,俩人单独相处,气氛…有点尴尬。

偏偏,宋时微有点社交尴尬症。

在两个人的社交场域里,如果一直沉默着不讲话,她就会尴尬得抠脚,总要想方设法地找话题,让气氛轻松——

“那个,请你喝奶茶吧。”

煤球点点头,跟着宋时微去了奶茶店。

虽说是她请客,但在付钱的时候,他还是主动付了两个人的奶茶钱。

“哼,他们迟到,我们就不给他们买了。”宋时微故作俏皮地说。

“他们没有迟到,是我们早到了。”煤球回应,“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21分钟。”

宋时微:……

好吧。

真是一板一眼。

她嚼着奶茶吸管,没话找话道:“你本名也叫煤球吗?”

煤球:“我叫李政。”

宋时微干笑:“真是个好名字。”

煤球扫她一眼:“哪里好?”

“就…就很…厅里厅气的名字。”

“什么是厅里厅气?”

“就是…算了,当我没说。”

宋时微已经尴尬得脚指头抓地了。

天哪,跟这个男生呆在一起简直是折磨,她一分钟都受不了了!

她时不时地看看手机屏幕:“他们怎么还没来。”

“胖子出门前,因为袜子泡了三天不洗被他妈妈批了,让我先来。”煤球淡淡道,“江萝和祁盛刚下课,他们距离这里大概有十分钟车程,但考虑到两人谈恋爱,十有八|九是缠缠绵绵步行过来,再等等吧。”

宋时微:“哦,谢谢你如此详细的解释。”

煤球:“不谢。”

……

又沉默了,不行,还得找话说。

宋时微故作熟稔地笑问他:“你报什么专业?”

“医学。”煤球说,“不知道分够不够。”

“啊,医学生啊,那你穿白大褂会不会很显眼?”

煤球望向她:“因为我黑吗?”

“我可没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歧视啊!”

煤球:“没事,我不自卑。”

宋时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煤球又看她一眼:“这是一句幽默的话。”

宋时微:?

她嘴角扯开一抹十分勉强的微笑,“啊我…我才反应过来,呵呵。”

煤球低头继续喝奶茶。

宋时微一个劲儿看手机。

怎么还没来啊他们!!!

她找借口去了趟洗手间,进了隔间才发现大事不妙。

例假十分不巧地造访了。

她摸出手机,在扣扣列表的联系人里找到了煤球,这个加了就从来没有说过话的男生。

Smile:“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买一包卫生巾?【尴尬】”

流浪、青年:“马上。”

他秒回了消息,然后不到五分钟,就有女生进了洗手间,询问宋时微在哪个隔间。

宋时微打开门,那女生将一包卫生巾递给她,说是她男朋友拜托转送的,还笑着说刚刚看到她男朋友一路飞奔下楼,跟个跨栏运动员似的,那叫一个火急火燎。

宋时微向女生连连道谢,脑海里想象着这看起来沉默寡言、不温不火的煤球飞奔起来的样子。

有点想笑。

解决了尴尬之后,走出洗手间,煤球仍旧拿着奶茶倚着商场的栏杆,视线和她接触了一秒然后迅速挪开。

宋时微走过去,向他道谢。

“没事。”煤球说话间,将一个小口袋递过去。

“这是什么?”

“暖宝宝,我看到祁盛给江萝送过,

贴在肚子上就会舒服一些。”

“哦…”这还是宋时微第一次听他说那么多话,笑着说,“你还挺贴心的呢,谢谢啦!”

煤球:“不存在,都是朋友。”

宋时微:……

反正,他总有能力把她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轻松氛围,弄得无比冷场。

说话间,江萝和祁盛终于来了,煤球接到胖子的电话,说他妈为不洗袜子的事大发雷霆、不让他出门了,叫他们四个好好玩,别太想他。

宋时微赶紧上前挽住江萝的手臂,和她一起走进电影院,小声说:“你们可算来了,妈呀,跟李政相处真的太废我了。”

“为什么呀?”江萝看着正在买票的煤球,“政哥很温柔呀。”

“是,但是…怎么说呢,我和他八字打架、气场不合,聊不到一块儿去。”

一个社交焦虑症,一个冷场王。

凑一块儿真是太难受了。

他们看的是《速度与激情5》,这片子上个月就上映了,因为冲刺高考一直没看,赶着快下映的前夕,赶紧来看了。

祁盛和煤球他们几个男生都是《速激》的忠实粉丝,每一季都要贡献票房,江萝也跟着他们一部一部地追到了第五季。

看自己热爱的电影时,祁盛就老实多了,不再趁黑使坏,只是牵着她的手,摩挲着指甲盖,专注地看剧情。

这样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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