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第 218 章(1 / 2)
第218章
“海外啊……”皇帝沉默许久, 问,“确定吗?”
霍决道:“不确定。”
他看着皇帝道:“只是怀疑,只有些蛛丝马迹, 不能说是证据。臣只把这可能禀告陛下,至于要?怎么样,由陛下决断。”
皇帝想了许久, 道:“若是我,大概也往海外避去。大周领土之内, 遍布番子。也只有出了海, 才踏实。”
他想了想, 又道:“若是我,还会考虑到东洋国或者高句丽去借兵。这些小国,便是大周的商贾都奉为上宾, 何况他那样的身份。他应该能想得到。”
“他一直是个机灵的孩子,比他父亲强得多,只吃亏在年纪上。”
说完,皇帝又沉默了许久,叹道:“连毅, 我何时能真正睡个踏实觉?”
霍决抬眸, 看着皇帝。
当年的四公子, 如今已经全变了模样。时间推着人往前走, 谁也不能回头。
“陛下只管勤政牧民, 文治武功, 踏实睡觉。”霍决垂首倾身,“这些事,交给臣。”
皇帝凝视他良久,终于点头:“好, 就照你说的去做。钱从私库里出,省得朝臣们又有?话?说。”
霍决道:“遵命。”
霍决待要?告退,皇帝却喊住了他。
说完正事,他的眉眼轻松许多,看了霍决两眼,问:“你最近是怎么了?”
霍决凝目。
“你最近很爱笑。”皇帝说,“而且眉眼都舒展开?了,跟从前很不一样。”
皇帝愈是看霍决,愈觉得是。
纵然他爱重霍决,也得承认,霍决身为阉人,从在长沙府时眉间就有?阴郁之气。这种阴郁之气,很多阉人身上?都有,毫不稀奇。
但现在,皇帝再看霍决,眉眼间深沉依旧,那股阴郁之气却明显不见了。
霍决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注意饮食调理,早晚功课不辍,人自然有精神。”
皇帝要?是信他就有鬼了。
皇帝跟文臣说话?,要?绕三个弯,跟霍决说话?,却是直着说:“你夫人原谅你了?”
霍决叹口气,道:“小安又欠收拾。”
“他跟我,自然是无话?不说的。”皇帝好奇心?起来,“真的原谅你了?你可真行,这都能做到?”
<h1 id="chaptername" class="chaptername">218、第 218 章 (1/5)
</h1> 皇帝情不自禁地向前倾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自来女子最怕便是心伤,这心?真的伤了,便很难愈合。我只知道你做事有?手段,竟不知道你对女子还有?这等手段。说说,说说。”
霍决与皇帝,从长沙的襄王府,到京城的齐王府,到深宫大内,一路走来,彼此知道的太多,的确也没什么可瞒的。
如今温蕙是他不可分割之人,也得跟皇帝交交底。
他道:“说来十分简单,因我对她,什?么手段都没有?了。我做事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只会让她恨我憎我。所?以我……只能乞怜。”
“我与她自小订婚,也算两小无猜。虽然中间隔了这许多年许多事,但她终究是怜我的。”
“我也……就指着这份怜活了。”
皇帝却笑了:“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懂女人还是不懂女人。”
他道:“怜与爱自古不分离。”
“那女子若怜你,天长日久,终会爱你。”
霍决垂头,品味这四个字:“
天长日久……”
这四个字,不就是他所?求的吗。
皇帝出了个馊主意:“我赐两个美人给?你吧。女人易惊爱妒,让她患得患失,更晓得要?抓牢你。”
觉得自己这主意很是聪明。
霍决叹了口气。
“陛下的主意自然是好的。”霍决倾身道。
“只,让她受惊不安,陛下舍得,”他抬眸,拒绝,“我不舍得。”
皇帝咋舌而笑。
笑完,皇帝看看天,道:“今天没什?么事了,走,去翰林院转转。”
翰林院离皇宫不远,就在御河桥靠东长安街。这是国家储才之地,经过历代不断地扩张修缮,引水为池,秘石为山,轩窗敞亮,树木荫蔽。曾有诗云“金殿当头玉堂署,十二朱廊隐宫树”、又诗云“咫尺玉堂清切地,底夸瀛岛说登仙”,描绘翰林院的静幽、清秘,最是一等的读书之地。
皇帝驾幸翰林院,翰林们出迎,霍决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陆睿。
青色的文臣常服穿在他身上,有?出尘之感。静立于众人之中,濯濯然耀眼。
翰林官轮值禁中,陆睿并不是日日都在禁中,便是在,也未必能和霍决碰上?。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h1 id="chaptername" class="chaptername">218、第 218 章 (2/5)
</h1>见到陆睿,霍决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温蕙的面孔。
四哥,四哥……
她面若桃花,低声唤着她。
她对他始终都还有?不信、警惕和戒惧,但她也怜他。
她的吻温柔得令他心?颤。
拥她在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是完整的。
霍决站在皇帝的身后,目光越过皇帝的肩膀看着陆睿。
春光里,霍决觉得小陆探花看起来格外的清隽美好。
对这个人,他曾经羡慕过、嫉妒过、自卑过。可此时,看着他是一个如此出色俊秀的男子,霍决却觉得欣慰。
蕙娘的前半生——这与他退了婚,没有他陪伴的前半生,有?陆嘉言这样出色的男子伴她身侧,或许也有?过伤心难过,却有更多的美好的回忆。不用怀疑,这是必然的,否则蕙娘为什么爱他。
霍决欣慰于温蕙的前半生有?陆嘉言相伴。因他一想到,倘若是别的什?么人,没那么优秀,没那么出色,甚至没那么富庶,都要为温蕙感到心疼。
幸好。
陆睿随着学士、侍读、侍讲们向皇帝行礼,抬起眸子,看到了皇帝身边那个穿着黑底金线蟒袍的男人,在春光里对他微微一笑,而后移开?了视线。
很奇怪,那个人变得不太一样了。
陆睿与监察院都督霍决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但从淳宁四年年初酒楼的那次偶遇开?始,霍决便在陆睿的心?底投下了影子。
见的面不多,说的话?更少,但每一次相遇,陆睿都会认真地看霍决一眼。
他的眼力利于常人,此时,明白地看出来,原来霍决眉眼间那股子让人不舒服的阴戾之气,好似收敛了去。
暗深的唇色让他有?一种冷峭的感觉,冽冽如寒崖青松。
只这个人,为什么要?对他笑?
陆睿蹙起眉头,却听皇帝忽然问:“陆卿,何故蹙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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