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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苍蓝色眼睛的魔物在密室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审判塔向下延伸至难以想象的深度,一度有裂隙与深渊连结。密室便在它的最深处,曾经裂隙的入口。而今它和其他黑暗之属存在于此,被重重的秘法符文压制着,作为大封印的一部分,封闭着那个裂隙。

它们既是被封印之物,也是封印的一部分。封印依赖它们才得以存在,它们也因为封印而无法逃脱。人类构筑的封印非常庞大,它只是其中一个楔子,但又不仅仅是楔子。

它知道他们在觊觎什么。但它不在意。它从没忘记它真正的渴望是什么。光亮近在咫尺,却碰触不到,它有最好的耐心,却也不免焦躁。

审判塔充满了死亡,哀嚎,诅咒和恐惧。有些属于人类,有些属于它们,有些属于别的生灵——既不是它们,也不是人类的存在。

其中一些,恰好与它血脉相连。所以当那头虚弱的野兽出现时,它有了个计划。

它的影子从浓重的黑暗中涌出,延伸,探入了那野兽的身体。影子只是它的意识而非它的形体,并不具备触动封印的力量,所以封印没有任何反应。这影子游动着,逡巡着,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初生即死的胚胎。影子立刻钻了进去,切断了与身体的联系。混沌与无知包裹了它。

当它睁开眼睛时,世界是黑暗的。它知道有双苍蓝色的眼睛正在黑暗里窥视着自己。这窥视来自头顶,来自地下,也来自自己的意识深处。这感觉很怪。但更奇怪的是它感知到的一切。周遭充斥着难以忍受的腐臭。许多细小的东西蠕动着,在它的身上钻来钻去,嗡嗡作响。

它感到疼痛和饥饿,这饥饿和疼痛遥远而熟悉,让它忍不住在黑暗中发出尖叫。世界没有回应。它向前爬去,焦急而恐惧地寻找着,却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一个庞大而不甚坚硬的东西挡住了它的去路。它想它似乎找到了,于是它从腥臭里拖着什么东西钻进去,来回嗅着,试图把某个冰冷僵硬的凸起含在口中。

然而那个东西很快被拖走了,它掉下来,掉回到了污秽和寒冷里。它听见了另外一种声音,低低的,充满诅咒和恶意。那声音靠近了它。

硬物砸下,它被和许多污秽一起粗暴地击中,跌入了长长的黑暗中。

黑暗的尽头仍然是污秽和寒冷。它在刺骨的寒冷与疼痛中哀叫着。

就在这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与温暖突然出现,包裹了它。它听见了很轻的呢喃,闻到了奇妙的馨香,还看见了另一双眼睛。

那眼睛是与黑暗截然不同的存在。

痛苦远去了。微光笼罩了它。

它不再饥饿,寒冷,疼痛,也不再需要发出任何哀嚎。

它被洗得很干净,趴在那双手中贪婪地吃奶。那眼睛的主人抚摸它,亲吻它,对它吹气,偶尔发出好听的笑声。后来他的手心越来越小,它开始趴在他怀里,膝上,身边。

世界开始展露更多的模样。它在他身边,大多数时候。它也会独自去往其他地方,他所不知道的时候。但不论它身在何处,它永远能轻而易举地感知到他的存在,他的存在就像冬夜的白星那样醒目。

教廷的建筑高大恢弘,教廷中的人类来来往往。它总是会灵巧地避开他们。它天生就知道怎么融入阴影,在影子中潜行和游动,如同鱼游在水中。

阴影中有很多东西。它狩猎它们,在感到有需要的时候。这种需要并非全然出自饥饿。因为它们在窥视他,它知道,它为此感到不快。杀戮是一种威慑。

但这种威慑只对阴影中的存在有效。人类要用另外的方式去对付。

它在仲夏的晨曦里穿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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