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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打开,酒往那一洒,一手抱着雕像走到门边,一手从怀中拿出火折子一吹,往窗上帷幔一丢,一气呵成大火燃起。

火焰一下窜高,君临不含一点偏袒的点评:不如景国皇宫的枫树林好看。

了事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被酒精催化的烈火像要燃尽祠堂里的所有罪恶,因蛊虫而死亦或是身败名裂的无数人的悲鸣在这一刻得到解放。

“走水了!”

“祠堂走水了!!!”

半夜巡逻的侍卫“嗡”的一声脑袋像是炸开花,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身子踉跄腿发软。

祠堂乃是将军府,甚至在整个南疆也是重要地之一,周边范围极大铺开的、经过多方阴阳五行加固的阵法,二十多年安然无恙,如今却被人毁坏的支离破碎。

他们花在阵法上的心思可完全不比蛊虫少,阵法破坏蛊虫消失,一时竟不知更心疼哪个。

慌乱的脚步声乱作一团,老将军惊醒连外衫都来不及拿,跑出屋朝祠堂的方向一瞧,冲天的火光让他如遭雷击,总是神采奕奕的眼眸顿时涣散开来。

完了……

彻底完了。

“咳咳咳,爹爹……这可如何是好……”

近在眼前的浓烟席卷翻滚,玉珠牙关打颤语不成调的咳出了眼泪,睡在偏房的沈斯年第一时刻赶到,一向冷静自持的少年也不由得瞳仁微缩流露出几分讶然。

这似天降陨石的毁灭性打击,也许就是王日中的没事溜达几圈吧。

老将军潸然泪下:“天要亡我将军府啊!”

大火发现的早,扑灭的也早,可是里面却没剩多少东西了,原本装着蛊虫的陶罐因火海和冷水,骤热骤冷下怦然炸裂,别说蛊虫,就连罐子也没留个全尸。

牌位早被烧的一干二净,供奉的雕像也不见踪影,老将军难以维持站立的姿态,任由无数追兵前去追查,他痛苦闭目,刹那间白发增多老态尽显。

君临知晓乐舟手中有王蛊,将军府中饲养的这些也不同于其他蛊,就怕其中有某些联系,顾忌着王蛊能否通过将军府的蛊虫定位到自已的位置,思来想去为了安全她还是打算将这些蛊虫丢弃。

可是做法有些缺德。

被旁人小心翼翼跟真神似的供奉起来的蛊虫,被她路过一家农舍,随手往鸡圈里一丢,晶莹剔透漂亮的不得了的小虫子引得群鸡争食,尖喙一啄一个准。

她跟个没事人样抱着雕像就往雾失卧寝冲。

翻墙进院然后“砰砰砰”敲了三下门,屋内霎时亮起烛火,雾失披上外衫拉开门,一眼便对上君临花猫似的脸。

她还是黑衣蒙面的打扮,可是鼻梁处灰扑扑的,身上也有一股烟熏味,雾失不适眉头微皱,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替她倒了盆热水,拉下蒙面拿来毛巾擦拭脸颊:“去哪儿了?”

君临乐呵呵的扬了扬手中的雕塑:“去哪不重要,但也许这会成为我今夜送你的最好的礼物。”

雾失一顿,睫羽低垂看向半臂高的雕像,青石雕刻的羊首人身怪物落入眼帘,他轻描淡写的收回视线:“去换套衣服。”

君临“哎”了一声把雕像往雾失床榻下一扔,熟练的绕到屏风后换回宫女装,出来时雾失已经合上眼在床上躺好,她去锁了门,搬把椅子往那一坐装出一副疲累的模样,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屋内燃着乌木沉香,从君临的衣袖漫进她的一呼一吸间,那是与雾失身上相同的气味。

两人谁也不说话,长久的缄默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宗主,多有打扰,我等奉陛下之命前来搜查。”

雾失倏地睁开眼:“小宝。”

君临哈欠连天去开门。

院子里被官兵的火把照的通彻明亮,领头人瞧见君临一愣,遂而询问:“宗主,春花姑娘可是一直在你身边?”

雾失声线冷清:“我不是派人同陛下说过,今夜由小宝照看我吗。”

他就要起身下床:“你是觉得彻夜未眠,一直陪在我身边悉心照顾的人是假的?”

君临赶忙过来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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