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2)
陆云的婚事也是经媒人介绍,陆广生去王家亲自见了面才定下的。
日子有点赶,不过寻常百姓成亲大多都这样,订好了日子,男方下聘礼,女方/哥儿方准备成亲的嫁妆,到日子吃顿饭就算完了。当初陆遥成亲时更简单,因为赵家没有长辈,赵北川只把下聘的东西送过去,陆遥背着个小包袱就过来了,家里亲戚少,统共才摆了五桌酒席。而且当地百姓没有随份子的习惯,成亲最多家里的长辈给一点钱,其他人一分钱都不出,来了就是白吃白喝。这也是为何有的穷人家成亲连席面都不摆,觉得亏得慌。陆遥打算给弟弟送点东西当嫁妆,说起来原身之前对两个弟弟很不好,几乎可以用刻薄来形容。
小时候经常打骂他们,大一点欺负他们帮自己干活,使得两个弟弟对他都不亲近。谁让他穿到这副身体里,只能帮原身找补一下。家里现在有二十多两银子,这二十多两银子装在瓦罐藏在东屋的炕洞里,只有他跟赵北川知道,还挺安全的。陆遥掀开炕席,把瓦罐抱出来,扫了扫上面的灰。银子倒出来数了数,整的银子一共二十一两,零散的铜钱有两贯零四钱这些钱有卖豆腐赚的,也有之前卖猪肉和皮子攒的,一点点积累了这么多,等到了月底徐掌柜给他结账又能收入一笔钱。陆遥取出一两碎银子和铜子,准备明天送完豆腐,去布庄转转给陆云买一匹布。
一开始陆遥想给他打个银簪子,后来想想那东西华而不实,平常干活不敢带,万一弄丢了多心疼,还不如送布料来的实惠。吃晚饭的时候,跟赵北川商量了一下。
“老四成亲,我想给他买匹布做陪嫁。
赵北川道:“你看着安排就行,给老四买了布,到时候老五也别落下。”
“那是肯定的。”
眼下他们手里虽然有钱,但也没到富裕的程度,一匹细布价格在两贯左右,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价格不菲了。吃完饭小豆和小年收拾桌子,赵北川负责刷碗,陆遥和林大满把下午磨好的豆浆过滤出来,点好豆腐淘进模子里压实,今天的活计就算干完了。熄了灯赵北川主动伸手去抱陆遥,结果被一把推开。
陆遥压低声音,“别沾我,还疼着呢!”
“我给你揉揉。”大掌覆在他腰上按揉起来。“之前不是你盼着要圆房,如今又嫌我。”
陆遥腹诽:我哪知道你这么天赋异票!可遭老罪了!
第二天一早,天上居然飘起了小雪花!
现在是十月末,如果按上一世的阳历算都十一月多了,是该下雪了。
陆遥把自己的两件棉袄都穿上了,看起来有点臃肿,不过也比冻着强。
赵北川穿的也不少,里面穿了两件单衣,外面套了一件陆遥新做的棉袄,上面还用兔皮子做了个毛领,既保暖又好看。上了骡车陆遥就拿被子把自己裹上,身上不冷了,就是手脚都冻的厉害,他打算一会再买点棉花回去做几副棉手套,棉帽子和棉靴子。骡车行驶在半路时,碰见几个同村人,陆遥见他们冻的瑟瑟发抖便招上车能快一点。
“豆腐郎,你咋不来村里卖豆腐了。”说话的是一位老妇人,以前经常买豆腐,陆遥对她印象颇深。“镇上的食肆也要豆腐,两头忙不过来,索性让大满帮忙在村子里卖。”
“你倒也真信得着他,这卖豆腐的活计这么赚钱,就不怕他学到手艺另起炉灶?”
陆遥笑笑没说话,正是因为信得过他,才敢把村里的活交给他。
那老妇人依旧喋喋不休,“真是同人不同命啊,谁能想到你们家能发大财?大川爹死的时候,家里光剩几个孩子,穷的饭都吃不上,如今居然都买了骡车。陆遥听得心里不舒坦,又不好意思开口撵人,只得催促赵北川赶快点,赶紧到了镇上让他们下车。“你跟大娘说,这做豆腐一年能赚二十两银子不?”
旁边妇人的丈夫咳了一声,让她别说了。
陆遥假装没听见,抬头看着远处飘来的雪花,愈发觉得住在村子里太局限得慌。
大伙都穷的时候,你穷没事,要是别人还穷着,你突然富起来那可就不得了了,他们恨的眼珠子都发红村里人眼皮子浅都有这样的心里,陆遥明白但却十分厌恶。他赚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总算到了镇上,赵北川把几个人撵下车。
那妇人张口道:“你们啥时候回去,再捎我们一程。”
陆遥连忙拒绝,“捎不了,我们送完豆腐得回娘家一趟。
“那捎到半路也.....
赵北川没搭理她,直接赶着骡车走了。
陆遥恶心坏了,“早知是这种人,我还不如别叫他们上车呢!”
赵北川笑了一声,“没办法,咱家发了财他们都眼红。”
“膈应死了,以后再遇上村里人,我可不捎他们了。”
两人把豆腐送到食肆,正好碰上徐掌柜的,昨天赵北川自己来时候他不在,今天见到赵北川连忙上前打招呼。"赵兄弟,伤好了?"
“没事了。”
“下次可得小心点,你不在这几日陆遥他们可为难着呢。”
赵北川哎了一声,心里愈发后悔当时的鲁莽,“谢谢徐掌柜这些日子帮衬。
“不值当谢的,我这人就好管闲事,话说的多了二位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好赖话他们听得出来,这徐拿柜是个热心肠的人,况且还是他们的大客户,就算骂几句他也得忍着,为了赚钱不寒碜。陆遥突然开口道:“徐掌柜,能问问咱们附近的铺子,一年租金是多少吗?”
“你俩想在镇上开豆腐铺?”
“还没拿定主意,要是太贵了就算了。”陆遥也是随口问一问,从村子里到镇上,总这么两头跑不是事,眼下冬天还好,到了夏天赶上雨季送起豆腐就困难了。因为土路被水一泡全都是稀泥,骡车根本走不了,走几步就得陷进去。
“食肆这边是占了两个铺子的位置,后头还有几间配房,正常来算租金一年八十两银子,驿站那边偏僻,价格也便宜一些,但是占地面积大,一年也有一百两银
子。“不过两块地界都是我早些年买下来的,不用交租金。”
陆遥咋舌,居然这么贵!他还以为顶天五六十两。
“太,太贵了!”他们豆腐铺子一个月最多进账二十多两银子,除去本钱和工钱,一个月顶天能剩十六七两,这点钱将将够交房租的。徐斌笑了一声,“这边的铺子位置好,价格肯定贵,你们卖豆腐用不着租这么大的铺面,下三里那边有小铺子,一年租金最多二十两银子。”这价格也不低了,陆遥手里的钱勉强够租一年的,瞬间歇了来镇上卖豆腐的心思,攒攒钱再说吧。出了铺子赵北川道:“你想来镇上卖豆腐?”
“等明年如果手里的钱多了再说。”搬到镇上村里的生意肯定做不了,还要花费一大笔租金,就怕是丢了西瓜捡芝麻。驿站送完豆腐,两人直接去了布坊,精挑细选花了两贯六钱买了一匹棕红色的细布。这个颜色大人孩子做衣服都好看,衬得肤色雪白。一匹布是一百尺,整匹买比零售便宜的四钱,若是家里人口多,还是整匹买比较实惠。
陆遥又买了二斤棉花和十尺粗布,回去给大人孩子都做上帽子手套,省的出来进去冻耳朵。
行经半路时又碰上早上坐车的几个人,那人挥手拦车,赵北川抽了一鞭子,直接越过他们匆匆的跑了。妇人吃了一嘴风雪,气的狠狠的啐了一口:“呸,有两个破钱牛哄什么?别有钱赚,没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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