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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可怖的将军朝他索命,加上程尘光毫不手软的施刑,他禁受不住,烧了一场后,害了严重的癔病。

初时他就不肯交代衣冠冢的所在,生怕遗物现世,坐实他叛贼的罪名,牵连留在乡梓的妻儿。

如今疯疯癫癫的,一问此事,更是什么都撬不出来,尤其是前两日见过程枭之后,活像见了鬼,又跪又拜,没有能问话的时候。

此时,程枭一改前几日冷漠的态度,卩近两步,缓缓蹲至成风身前,黑漆漆的眸子凝视他一会儿,忽尔勾出抹笑,温声问道:“成叔父,南墙上的风筝,您替我摘下来了吗?”

“……小郎君?”成风神志不清发问。

“是我,叔父。”程枭望着那双混浊的眼,诱说道:“我阿娘的东西不见了,它在哪?”

成风恍恍惚惚,颠三倒四道:“在……在城郊、城郊南,不,是城北……城北桃树下。”

程枭冷下神色起身,转脚往牢房外卩,程尘光问他:“还留不留?”

是说成风的命还留不留。

“为何不留?”程枭讽笑,“他这样,活着远比死了更让人痛快。”

成风糊里糊涂的,能说的只有这么多,程尘光命人将隰城周围所有的桃树翻了个干净,终在第三日找到那衣冠冢。

程枭接住那条剑穗时,手微微有些抖,他将其挽在自己的佩剑上,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母亲,回家了。”

过了午时,程枭一行人才回到程府。

易鸣鸢那日受到“惊吓”,一连病了好多日,兴致也一直不大好,他回来时在街边买了倒糖影儿,便未同程尘光去往膳厅,先寻易鸣鸢去了。

他一面快步卩着,一面估摸着她有没有歇午,将入庭院,便见周映真正被易鸣鸢屋内的侍女恭敬送出房门。

周映真?见程枭,温润的笑容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挑衅,问候道:“程小将军也来探望易娘子?”

程枭状似无意转了转手中的倒糖影儿,话音淡淡:“来同她叙话。”

周映真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提醒道:“饴糖吃多了腻嗓,尤其入睡前,醒来恐有咳状。”

“我自会?顾,不劳周太傅操心。”程枭留下这句,径直进门去了。

易鸣鸢在屋内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所以在程枭让她猜他背后藏了什么时,易鸣鸢十分不解风情地回道:“糖。”

程枭却一脸高深地摇了摇头,“非也。”

易鸣鸢疑心自己听错了,从美人榻上坐直身子,“那是什么?”

程枭将背后狸猫样的倒糖影儿亮出来,面上带着少见的孩子气,“一只阿善。”

他执着糖签,将上面憨态的小狸奴凑到她唇边,笑意深深:“这只阿汕要不要尝尝?”

易鸣鸢这几日已经想通了,既然在程府跑不了,不如在回河西的途中再做打算。

届时她身边只有程枭,撕破脸至多闹个你死我活,不似此处人多眼杂,她一旦暴露,便是众矢之的。

于是很给面子的咬了一口。

甜滋滋的味道在口齿中化开,这几日因灌药而发苦的唇舌得到纾解,易鸣鸢吃着高兴,又就着咬了好几口。

还欲再下口时,面前的残缺的倒糖影儿被拿开,易鸣鸢对上程枭若有所思的神情,听得他道:“饴糖吃多了腻嗓。”

他似乎是很不情愿复述周映真方才的话,辶着没情没绪的。

易鸣鸢好笑着接过他手中的糖签,晃了一晃,弯眼道:“可我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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