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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半夜才停下来。段星执轻轻打了个哈欠,大概由于伪身的缘故,眼睛倒不觉得酸涩。
只是受限于魂体,仍是困倦得不行。
将书合上完好无损放回了远处,段星执很快避开各路守卫,轻巧回到了萧玄霁所在的宫殿。
说起来,他走前将人被子扯了下来。这种冷嗖嗖的天气晾着人躺在那冷冰冰座位上,十有八九再走一趟鬼门关。
既已经决定保住人性命,索性好事做到底。
何况日后这具紫微帝星之体还能派上大用场,萧玄霁无论如何也是名义上的天子,借助这重身份在,能做的事比他本人要多太多了。
而萧玄霁控制不了的局面,他未必不行。
他从藏书阁中挑出不少有用书册,粗略翻了个遍,又去找了找所有能找到的奏折。乱局之始,流民起义归根结底是当朝无能贪墨横行,导致百姓赋税沉重,甚至无田可耕。世族豪绅勾结朝臣,一为买官二为避税,大肆敛财。致使国库空虚,朝野黑暗。
一国之君的话语权,恐怕还比不上浦阳城周遭的一名小小地方县令。
若想平乱,首要任务或许便是肃清朝廷。
符至榆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仰仗的无非是手中的兵权。
至于如何夺回人手中的兵权...段星执蹁跹穿梭在亭台楼阁之间,眼中不自觉浮起思虑之色。
符至榆背后的势力远比他想象中复杂,即便他能杀了符至榆这人,也没多少用处。一个符至榆倒下,另一位权臣顷刻便能被推上来。手握大量田产的世家不倒,皇权永无翻身之日。
朝中官员几乎个个有或深或浅的关系,尤其重要些的职位。他翻来覆去对着任命册和户薄看了个遍,竟是找不出几个独善其身的清明官吏来。
如此一来,想随便动其中一人,简直难于登天。
扶植独属于他自己的势力,看起来不太行得通。换不了人,便办不了事。办不了事,便聚不了财。
无财便起兵之力,几乎是个死局。
不知能否尝试打入内部,从中瓦解从而寻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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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藏书阁回到宣阴殿时,殿中陈设同他离开时没什么变化。
段星执捡起地上那床没动过的被子,心说那些宫人大概当真没进来,大步走向椅上偏头坐着双目紧闭的青年,随手替人盖在身上。
只是略显急促的呼吸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
“...还真染上风寒了?”
他从人温度异常高的额头上收回手,忍不住皱起眉,这小孩简直是多灾多难。
可惜不单单肩上钩刺取不下,脚上锁链也没找到钥匙。没法将人带走,只能等明日天亮出宫一趟,替人抓个大夫进来诊治了。
他拎起从不知名地方顺来的灯笼,看着眼前带着异样红晕的俊秀面孔。琢磨片刻,走去殿外捧起一堆雪,尽数放去了人额头上。
既是发热...应该先给人降温。
只是雪没一会儿融化成水,顺着鬓角划过脸颊,他堪堪抬起手按住下巴,用袖角止住了凉水流入衣襟。
无人注意到的地方,萧玄霁垂在椅边的手缓缓收紧,重重捏住了墨玉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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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
正琢磨着要不干脆现在就出宫一趟抓个大夫回来时,余光扫过露在衣袖外的半截手指,蓦然顿住。
他的伪身本就是以雪铸成,根本染不上什么温度,岂不就是最好的降温之物?
半刻钟后,两张轻薄的矮塌从邻殿被拖了过来并排摆好。段星执将人平放在塌上,自顾躺去了隔壁,不忘伸出手搭在人额上,安心闭上双眼。
又来回耽搁了这么一遭,他实在已经困得不行。
幽暗的宣阴殿再次陷入死寂,半个时辰后,两人的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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