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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让照旧笑着道:“是我。”

姜三少爷立马没了兴致。他拉着姜姝回房,小声道:“那不是好人。”

他哼了一声,“怪道驿丞巴结得很。”

“这个谢让,听闻家境让贫,本是籍籍无名的,却恰好就碰见了被贬蜀州的邬阁老,自此跟着一块读书。邬阁老有一次跟人喝酒,说此子聪慧,学尽他的抱负,将来一定能继承他的大志。”

姜三少爷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说得过多了,妹妹哪里懂这些。于是定下结言:“这般的蜀州鼠目,将来怕是要做一头走狗供人差遣,下场不会好的,你且离他远些。”

姜姝听见前头的话默不作声,却在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皱眉道:“我是女子,离得远或者不远,总不见得跟他打交道,倒是三哥,这张嘴巴也该警醒些,免得将来得罪了人。”

姜三少爷骤然被这么刺了一句,有些吃惊,他仔仔细细打量了姜姝半晌,突然道:“妹妹今日好像跟前段时间有些不同。”

从今天让晨起就有些不同寻常。

但到底是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只能悻悻道:“我就跟你说说罢了,还真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你先休息吧,我去下头喂喂马。”

姜姝等他走了,将门关上,倒是心绪难平。

淮陵谢让,她是知晓的。

虽然只有一缕,却对她而言已经够了,恍若老天恩赐。

她想,有了这缕光,日子总是在朝好的一面去。她更加努力的活着,天可怜她,又让她在角落里摸到了一本书。

她如获至宝,急匆匆爬到窗边,举起书本,迎着那缕光,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去读。

那是一本札记。里头记着一个少年人六岁到十六岁的细碎日常,或偷懒被骂,或凌云之志,都记在了上面。

靠着这本札记,她曾渡过难熬的一个夏季。她慢慢吞吞,不舍不愿,反反复复的读完所有的字,用了三个月才翻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少年人离开淮陵去洛阳赶考,也落下了自己的名姓。

淮陵,谢让。

她倒是在洛阳听闻过这个人。大家都说他欺师灭祖,谈权谋利,最后被他的恩师邬阁老亲自斩首在断头台上时,姜姝还碰巧看见过。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相遇。

是她被捆去淮陵的前几天。

那日,也有这般的漫天大雪。

第120章

前往姜姝姝院子的路上。许多下人来来回回地忙碌着,许是婚期将近,姜姝甚至看见有丫鬟抱着一捆红绸往她院子的方向去。

一路分花拂柳,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总算是到了目的地——姜姝姝的花溪院。

姜府的院子大多名字都是老太爷在的时候取的,很多参照了院子的布局或者里头种植的花草树木。

像她的梨香院得名是里头栽了一棵梨树,而姜姝姝的则是因为里面种了许多的花草,只留下一条道通向廊前,这才得名花溪院。

平日里开着的院门此时正紧紧地闭着,门口有两个婆子守着,许是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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