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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算是穆国公世子不忘初心吧,说是厕纸文学就是厕纸文学,坚决不给读者增添任何的阅读负担,简单粗暴到令人无语的地步。

为了尊重客户的体验,当晚穆祺外出赶赴许郡伯府邀约的宴会,还专门在袖子中塞了几本小册子,亲自检验这玩意儿的便携性与易读性,方便后续继续给技术工人提供改进意见——没错,简单粗暴也是要技术含量的,能够印刷出这么轻这么薄又这么清晰的小册子,全靠着府里的工匠改造印刷材料与造纸技术,在世子的指点下摸索出了一整套稳定可靠的版印流程,与市面上粗制滥造的货色迥然不同。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穆国公府的这金山银山也不是白花的。

这几本小册子印得确实精致,骑马走路都不累赘。穆祺欣欣自得,琢磨着还要加个插画来增加代入感。但进了伯爵府左右一望,一天的好心情立刻就败坏了个干干净净:

天杀的,许郡伯居然还请了几个外藩宗室来赴宴!

虽然靖难之后国朝防藩王防得跟活见鬼一样,轻易不许离开封地;但老登的生辰总不好孤零零一个自己过,所以朝廷也得叫几个毫无威胁的宗室入京庆贺庆贺。宗室进京朝中自然有迎奉接待的礼节,有的甚至交游广阔人脉极深,能在京城拉出好热闹的场子来。但无论底下的勋贵文官怎么凑热闹捧臭脚,穆祺基本都是敬而远之,除了必要的典礼之外一概不与宗藩接触。

这倒也不纯粹是避嫌的问题,更是因为穆祺本能的忌惮——这么说吧,若论道德水平,当今飞玄真君都能在宗室中排个中上等。而平均的水平嘛……属于说了能把高祖皇帝气活的那种。

当然,宗藩当中也有品行出色才华横溢的高人,但人终究不能与制度相抗衡,自高祖太宗以来国朝豢养宗室数百年,基本已经将好好的皇家子弟大半养成了饭桶怪胎造粪机器;文官们尚且有政治斗争的磨砺;武官们还得上阵砍杀倭寇鞑子,唯独宗室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如此养猪式的待遇,当然会养出一群不可理喻的奇葩角色来

平日里散居各地也就罢了,如今数十台上百的奇葩角色集聚京师,彼此勾结怂恿刺激情绪,难免就要搞出什么事情来;何况飞玄真君本身就是宗藩上位权威不足,更难压住这些匪夷所思的疯批——如果穆祺没有记错,这几年老登万寿典礼之时,外地的宗室就闹出过不少难堪的笑话!

君子不立危城之下,穆祺当然不愿意和这样难缠的角色有什么瓜葛,所以一向都是敬而远之,视若无睹。但现在已经跨进伯府大门,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入席。

结果不出所料,许郡伯才出面招呼几句,整场宴席的主动权便完全被几个宗室抢了过去;其中又以镇国将军朱冲灼最为年老无德,仗着自己辈分最大资历最深(几乎可以算是飞玄真君的叔叔辈了),在席间大呼小叫飞扬跋扈,完全视主家如无物,甚至还拉着附近的宾客强行灌酒,搞得席间是狼狈不堪,一团混乱。

不过片刻功夫,来做客的文武大臣勋贵子弟基本都被折腾了一遍,在座无人不怒,偏偏又敢怒不敢言,只能沉默着呆坐在宴席上,甚至不敢起身告退——老登为了彰显正统大力收买宗藩,轻易不会问罪;只要没有惹出谋逆大事,这些人闹了也是白闹,只有安抚,没有计较的。有这一层无敌护身符,宗室当然要闹上天。

大概是见着众人不敢反抗,年轻一点的几个辅国将军也放肆了起来,借着酒意在席间大撒酒疯,喊叫着要主家送骰子上来赌赛玩耍,又命人到青楼招女妓与相公陪酒;真正是粗俗不堪难以入耳,在座的没有一个不紧皱眉头。

——说实话,大家在京城争归争斗归斗,彼此之间好歹有个体统,甚至因为此时朝局还没有败坏干净,斗争的底线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彼此默契了这么多年,见过最不体面的可能也就是穆国公世子这种癫公,哪里知道外藩的宗亲居然如此无耻下流!

京城好歹还有重重势力彼此牵扯,有老登时刻在上监视,没有人敢真正的横行无忌;但宗室放归地方之后,那才是大展拳脚无人可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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