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一转打假栏目(2 / 2)
跟风骂一骂缺德佬和菜鸡嘛,这还不简单?
他迅速找到了合适的话题,将这段闲聊继续了下去:「我在英国的时候,遇到过类似的警探,因为办案多年,对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已经非常信任了,所以当我提出了超出他设想的计划时,他不仅完全否定了我的想法……」
在他们开心快乐地背后蛐蛐人时,被蛐蛐的对象时津润哉,正顶着「受害人」水无怜奈的死亡凝视,汗流浃背地布置场地。
也不知道是节目组故意为之,又或者是他刚刚的发言多少惹到了一点这位主持人小姐,水无怜奈就顶着那麽一身血忽淋拉的妆造,抱着胳膊站在边上,连背上的假刀都不摘,好似一个冤魂一样,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默默看着这位侦探要给自己的「死亡」如何定义。
底气本就不是那麽足的时津润哉更心虚了。
对比他庞大的案件库,这只是一桩陈年旧案,但毕竟案件至今都没盖棺定论,如果节目组的设计造成了什麽他没想到的反论,一定会被有心人翻出来。
到时候,他这个侦探的面子里子就得丢光了。
越是这麽想,越感受到压力,时津润哉的操作就越变形。
所以二十分钟后,面对重新回到了化妆间的其他人,他的面部表情比二十分钟前的状态还要浮夸。
「熟人作案,这是我对案件的初步定性。首先,因为案件发生在相对私密的更衣间内,我想,异性犯罪的可能性是能排除的……」
他一边说一边配合肢体表情,仿佛是要从自己挥斥方遒的动作当中给自己找到了一些支撑和勇气,但结合他并不健壮也不协调的躯体,看上去就挺像猴的。
而在背后已经说他小话说了二十分钟的四个人,确实都是一副看猴的样子。
时津润哉的推理逻辑其实很简单。
首先,由于死者直到死亡,都保持了一种背朝门口的放松姿态,他推断,此案的凶手应该是得到了死者一定程度信任的熟人,所以死者才会是毫无防备,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留心身后人在做什麽的状态。
原案件中,这就是他初步将嫌疑人名单锁定到他认定的凶手身上的理由之一。
从刑侦的逻辑角度,这种判断没什麽大错,前提是这里不是推理作品的世界的话。
作为新本格风格的作品,柯学世界有着新本格非常显着的特徵之一,那就是只考虑核心诡计的逻辑成立性,不讨论现实完成这种手法的难度,小概率事件要怎麽百分百发生之类的问题。
会有这种发展,其实不能怪推理作品太剑走偏锋,实在是本格的前辈已经几乎把手法与诡计写尽写透,太多无法逾越的经典和巅峰珠玉在前,后来者就像是面对成山成海的论文还要想办法制造出新的研究方向的研究生一样崩溃。
正是为了应对这种窘境,新本格和社会派等不同的方向才会应运而生,这里的犯人人均几捆鱼线丶钢琴线丶琴弦……你再讨论临场犯案的问题,那就有点太看不起人了。
「不好意思,打断你一下。」听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服部平次直截了当地抬了抬手,「我没有抬杠的意思,不过,你确定死者在遭遇袭击的时候是清醒的状态吗?」
「当然。」时津润哉毫不犹豫地一口咬定,「越水七槻不是说,她离开更衣间的时候水无小姐还坐在化妆镜前吗?」
「人坐着,不代表她肯定醒着。」提供线索的越水七槻本人摸了摸下巴,毫不留情地反驳,「也有可能这同样是凶手的布置之一。」
时津润哉呵呵了两声,认定以上的推断纯粹是对手们的胡搅蛮缠,指了指后方大门敞开着的更衣间:「你们如果坚持认为存在类似的机关,那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啊?」
「所以,你的论点就是,本次案件的核心,在于现场并不是密室,而不是杀人手法的问题。」唐泽总结,「你认为,门当时确实紧闭,但这种状态是凶手故意制造出来的。」
「这是自然。密室杀人是不可能存在的。」时津润哉自信地点了点头,「所以关键在于更衣室的门锁。诸位刚才也检查过现场了,由于门锁非常牢固,形成的破坏也是某位莽撞的侦探后期造成的,而非一开始存在,绝大部分人都会默认,大门本来就是这样紧闭的。可诸位别忘记了,门锁本身与门也只是组装和固定的结构,而非一体的。」
「你的想法是门锁是有人离开之后,伪造成从内反锁的。」服部平次歪了歪头。
时津润哉指了指房间高处的通气窗:「这毕竟不是完全的『密室』。那个位置,人想要穿过去是无稽之谈,但钥匙丶卡住门的某些道具,想要穿过小窗户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门,还是很简单的吧?」
「确实。」越水七槻赞同他的想法,但看了看水无怜奈脸上的表情,已经猜到了几分结果,「但这麽俗套的诡计,我觉得你多少是有点太看不起节目组了。」
综艺的真实目的几何暂且不论,这个节目毕竟打出来的名号是侦探的对决。
设计这麽简单浅显的谜题,什麽,用胶带先行固定,再将钥匙顺着通风管道抽出去啊丶用绳索之类的物品留好杠杆,巧妙地通过从外部的操作去反锁啊,都已经是很老旧的思路了。
发生在现实生活中有可能,现实里,人和人的关系是错综复杂的,不同的目击者提供出的真真假假的信息是可能误导的,但发生在去除了所有不利条件,只依靠智力去推理的节目环境当中,这就很不现实了。
「你也说了,这只是节目组。他们要是比侦探还强,那让他们来做侦探好了。」时津润哉立刻反唇相讥,「而且,我可是有证据的,这次的诡计也确实有点意思。请看门锁这里。」
时津润哉指了指敞开的门上用以将门锁的结构固定在门上的几处螺丝,用戴着手套的手敲击了两下,充满自信地说:「你们就没想过,看似稳固的螺丝,可能并不是真的拧在了上头吗?」
越水七槻脸上的笑容一敛,用一种带着杀气的眼神,默默看了时津润哉一眼。
她说呢,明智这人怎麽好端端地突然拿出了这麽一个案子来考验时津润哉,搞半天,伏笔在这里。
这家伙一辈子就和点破螺丝钉过不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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