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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就一次,就这一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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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上次用的鸟嘴面具,两人又回到了秘密实验室里。一进门,克拉夫特先就先打开壁柜,检查了瓶中液面相对划痕的位置,并没变化。

卢修斯从下层取出了一个蛋形陶杯,之前他们就是用的这种杯子调配稀释液。

体大口小的杯子很不好清洗,但不容易把里面的液体晃出来,在杯口出也有一个小三角形的类似烧杯嘴结构,方便转移液体。

往杯里注水至五分之四,轻晃陶杯,确认不会在搅拌中溅出来,接下来就是用一根小金属棒蘸一点黑液加入水里了。

「就拿这个,蘸一点就够,不要有液滴挂在棒子上的那种量。」卢修斯把小棒递给克拉夫特,「要不要稍微多点?毕竟之前我们只试了针刺。」

「不,小孩不是缩小版的成年人,尤其是只有三岁,不减量已经是多算了。」

克拉夫特剥除瓶口的蜡封,拔起木塞,把细棒伸进小玻璃瓶,小心地接近液面。

从瓶口往下看,模糊的视野里,瓶底的液体静默无波,透过玻璃的烛光在它的表面被吞没。液面的光滑感没有被表现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无光的深邃黑色。

它在视野里抠出一块突兀顽固的缺损,微弱而持续地向注视着它的人发送触碰的邀请。

这个视角下,克拉夫特开始觉得它是个幽深的洞口,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彼端传来。他捏紧了手里的细棒,感觉它会在一松手间掉进这个入口,落到另一个世界。

细棒的一端压向液体,击碎黑暗的表面,湛起一闪而逝的细小波纹。控制不当的力量使它敲击瓶底,发出吓人的清脆声。

「小心点,我觉得它没那麽结实。」卢修斯把陶杯挪到克拉夫特面前的桌面上,他差点以为克拉夫特把玻璃瓶顶穿了。

「抱歉,一时失手。」克拉夫特提起细棒,在瓶里甩掉多馀的黑液,把带着最后一层极薄液体的棒子插进陶杯里。再重新给玻璃瓶塞紧木塞,用蜡封上瓶口缝隙。

「所以搅拌一下就好了?」金属棒在陶杯里搅和了几圈,微量的黑液彻底溶解在水里,现在它就是他们想要的东西了。

「对,这东西很容易溶在水里。」

烛光下看去,杯里的水还是很清澈,没有任何颜色变化,绝对没法靠肉眼分辨,也没有了那种原来的诱导感觉,就是一杯平平无奇的清水。

但它确实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第一次麻醉手术的核心。卢修斯会把一小口的量灌到准备好的「家传」小瓶里,让莉丝一口喝完,不留证据。

这个小小的铜瓶是卢修斯贡献出的收藏,不到半个巴掌大的瓶身外面镶嵌了一颗有点像绿松石的装饰,作为「古老家传之物」,在文登港没人会闲到去鉴定它。

「这瓶子本来是用来干什麽的?」克拉夫特习惯性地想摸一把下巴作沉思状,结果只摸到了面具上的鸟嘴。

「买来装香料随身携带,但没找到合适的,就一直空着。」卢修斯倾斜陶杯,往铜瓶里转移了他心目中「一口」的量,「我觉得是半个古董,以后就用它了。」

「以后?没有以后了,卢修斯。就这一次,我发誓下次再干这种蠢事就去酒馆倒立喝三杯。」

「你指哪个?同意收下莉丝,还是说黑液?」卢修斯给铜瓶摁上小帽,完成了他的工作。

「难说。」按理来说这两件事一件都不该沾,无论是接下了这个只能用特殊方法解决的病例,还是违背了之前绝不碰黑液的决定。

克拉夫特把玻璃瓶和盖上盖子的陶杯放回壁柜,关好柜门,叹了口气。今天半天的叹气次数能有半个月的量,他预感以后还会有更多。

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遵循这麽一个规律,零次或者无数次,「就这一次」说给卢修斯听听就好了,骗不过自己的。

也从来都没有什麽偶然,一切事情发生必然有其内在原因。没有莉丝,没有卢修斯,自己迟早会在以后的某一天遇上另一个需要手术的病人,然后想到黑液的这个作用。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

「嗯?」卢修斯听到克拉夫特在喃喃自语,声若蚊蝇,发音语调不像诺斯语。

「没什麽,一点以前发过的誓罢了。」克拉夫特好像又变得坚定了一些,「不用担心我,现在去准备其他东西。如果有医神或者别的什麽神的话,趁现在来得及赶快保佑我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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