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5章 乾饭自传(1 / 2)
第1185章 乾饭自传
赵传薪紧张兮兮的跑过去,不顾乾饭阻挠,将它翻过来翻过去查看,又开启金华术仔细检查。
「咦?连骨裂都没有?你骨头分明已经疏松了。」
乾饭的脏器老化,骨质疏松,现在吃肉嚼着都费劲了。
乾饭不屑道:「汪汪汪……」
「瞧把你能的,几十米高都不放在眼里?」赵传薪满脸疑惑:「到底是怎麽回事?」
周围人也啧啧称奇。
乾饭咧嘴一笑:「汪汪汪……」
「无终术?细胞盾?」
赵传薪在前面走,乾饭慢悠悠在后面跟着。
一人一狗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锅贴儿远远地看着,老泪忽然止不住往下流。
……
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期待改变。
人变,环境也变,推崇革新。
人在老了以后,希望什麽都不会变。
只有印证回忆,才能找到活过的证据。
乾饭慢悠悠的在天上飞四处溜达,同样在印证回忆。
走了会儿,它拿本子写写画画。
乾饭在这几年在盖尔·拉塞尔耳濡目染下,也学会了作画。
赵传薪佯装看不见,却用金华术偷瞧,发现它画的是它和苏巴丶格桑。
顽皮而愚蠢的苏巴,听话安静的格桑,它两个子女早已不在了。
此外,画旁边写着一句话:人生忧患识字始,集苦从知姓名时。
赵传薪深吸一口气。
乾饭收起纸笔,对赵传薪说:「汪汪汪……」
赵传薪想了想:「行,你想去咱就去。」
锅贴儿喝了一口烧锅问:「乾饭想去哪?」
「想重温一遍,当年它和班杰明走过的路。」
班杰明·戈德伯格当年带着乾饭的西行之路。
乾饭又说:「汪汪汪……」
「好,我带你去找他。」
赵传薪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起身去了和平学院。
班杰明·戈德伯格五十多岁了,却依旧强健如牛。
他没有白发,没有皱纹。
赵传薪拍着他肩膀说:「为师有些怕了。」
班杰明·戈德伯格没什麽烦恼:「师父,你怕什麽?」
他奇怪。
胆大包天的师父也有怕的时候?
「为师没你的智慧。为师怕万物寂灭后,什麽都不存在了。」
班杰明·戈德伯格丶乾饭和赵传薪在和平学院之巅,望着头顶璀璨的银河。
班杰明指着猎户座说:「师父,你看参宿四,据我和新星月推测,它或许快要爆了。恒星越大,寿命越短。它的寿命比太阳短的多。如果它爆了,幸运的话,我们每天夜里亮如白昼。不幸运的话,如果它的两极伽马射线照到地球,瞬间洞穿臭氧层,所有生物都将灭绝。」
赵传薪明白,他想说人之于宇宙而言,太过微不足道,不必计较这短暂的生老病死。
乾饭听了班杰明的话,忽然急了,催促:「汪汪汪……」
班杰明说:「咱们先把车改一改再走。」
赵传薪换车了。
他和班杰明及5个傀儡奴仆一起动手,用软金丶记忆金属丶吸音金等合金造了一辆宝马1500。
这次改进是里程碑式的,因为班杰明·戈德伯格老早就研发了一台无色粒子流汽车引擎。
它能直接安装在车上。
稍作改动,就能加装喷射引擎。
缥缈旅者引擎被拆除了。
升级后的无色粒子流引擎,地面速度能达到400公里/小时,飞行速度理论能达到2.6马赫,实际情况就不行了,按流体动力学,车的形状无法承受太高的速度。
两人用了三天打造新车。
乾饭已经迫不及待。
赵传薪在路上边走边试驾。
车子飞跃大祁连山直奔汉口,耗时俩小时十分钟抵达。
降落后,他们在汉口住了一夜。
晚上,乾饭对赵传薪说:「汪汪汪……」
它要跟班杰明同住一室。
赵传薪点点头,或许它想跟班杰明说点悄悄话。
第二天,驱车在路上西行。
有路走路,无路飞跃。
至于有没有人看见,看见会作何感想,赵传薪已经顾不上了。
因为乾饭着急。
乾饭咧着嘴看着车窗外飞掠的景色,不时地讨论哪些地区有哪些改变,唏嘘物是人非。
班杰明也品头论足。
那是他们的一段宝贵回忆。
有时候,赵传薪会被当兵的驱车追赶。
如果出示文件什麽的太麻烦,他乾脆靠速度甩掉追兵。
「你们这也没走多远啊?」
「师父,俺们可是靠两条腿走的。」
「汪汪汪……」
他们走了20天左右,便回到了天上飞。
乾饭心满意足:「汪汪汪……」
班杰明·戈德伯格侧目:「你不休息休息?」
「汪汪汪……」
赵传薪只好带它从传送阵回胪滨府。
赵传薪的老房子,如今已经被修缮,成了个博物馆。
外面的牌子上写:原胪滨府将军赵传薪旧宅。
有一队国外游客驻足参观。
「这就是近现代未解之谜?我看也没什麽了不起。」
「那只能说你不学无术。你看这墙壁,是一块整体的岩石,没有拼接痕迹。你能运这麽大一块石头,然后掏空造房子麽?」
「啊?」那人想了想,摇头:「让你这麽一说我就懂了。」
他们没注意两人一狗。
赵传薪带乾饭进去转了一圈,又去了早些时候的老校舍,如今已经扒了重建成为养猪场……
胪滨府发展的很好,当初赵传薪规划的宽敞大马路,终究被人誉为先见之明。
到处都是车,路窄了真不够跑。
赵传薪带乾饭回鹿岗镇。
赵德福丶赵宏志丶赵正则丶姜明辛丶赵念真丶赵颂真和赵灵均他们都来了。
赵德福和赵宏志看着行将就木的乾饭,眼圈发红。
乾饭转过头对赵传薪说:「汪汪汪……」
赵传薪起身把它抱起来:「乾饭要去我们老房子看看。」
它有点走不动了。
老房子,赵传薪最初建的房子。
一行人跟着他们去了老房子。
老房子虽然墙面斑驳,但没有重建,如今被一户人家买下住着。
赵传薪对人家说:「这房子是我盖的,我过来看看,看完就走。」
乾饭跑进里,满脸回忆。
它记起小时候在院子里钻雪窝子,冻的瑟瑟发抖,却不愿意回家,想要在外面浪,冻的鼻涕流老长,这时候赵传薪就会数落它。
它想起叛逆期和其馀狗子滚泥泡子,赵传薪给它洗澡的时候骂它。
它的脚步丈量过鹿岗镇的每一寸土地,当年它认得许多人,许多人认得它。
那些人和它一样,有的老了,也有不少已经离开人世。
乾饭回头看着赵传薪,眼睛比平时都要亮。
它说:「汪汪汪……」
赵传薪刹那间泪流满面:「哎。」
乾饭听了回应,脸上带着满足的笑闭上了眼睛。
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赵传薪抱着乾饭的尸体,怔忪了很久很久。
「师兄,乾饭最后说了什麽。」
班杰明·戈德伯格深吸一口气,小声说:「它说——爹,我要走了,把我埋在前山,我要一块石碑刻上我的名字,出版我写的自传。」
赵灵均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她一辈子没学会城府,一辈子无法掩藏喜怒哀乐。
赵传薪守了三天,发现乾饭彻底断了生机。
他红着眼睛瞪着班杰明:「乾饭不是学会了无终术麽?为什麽还会死?」
班杰明无奈:「师父,无终术练的是细胞盾,只是摔不死打不烂,但乾饭是自己老死的,没人能抗住细胞衰亡。」
赵传薪的心好像被什麽掐住了,快揪成一个点。
他用袖口抹着眼睛,袖子上的泥土花了他的脸。
他一边哭着一边将它埋在前山,竖了一块石碑。
写了它的名字,梗概了它的一生。
它的自传被赵传薪出版,起名为——《狗生传奇,乾饭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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