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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身份的好。”
言之甚是有理,范震昱连连点头,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是众所周知的好官嘛。当即将目光转向在场唯一一个生面孔,高叫一声且慢:“葛大人既然是京营武官,可有证明身份的牙牌?并非下官有意刁难,若不是用于确认身份,朝廷又何须配发牙牌?还请大人体谅。”
牙牌是官员所执牌记,为兽骨象牙制成,上书官衔、履历。知县要查看不是刁难,按章程办事本该如此,出主意的意欲何为可就难说了。
班贺站在陆旋身前半步,面无表情,见葛容钦看来,微微偏头。葛容钦压抑着怒气,手探入怀中,刚放上去,便发觉异样,僵在当场。
他想起,陆旋突然杀出时,班贺曾与自己有过片刻接触。他再看班贺,那人明明表情与方才没什么变化,眼神却变得意味深长。
手指缓缓在腰腹间摸索,葛容钦确定,随身携带的牙牌此时已经不在身上。
想也知道,赃物到手第一时间便要转移,眼下场面混乱,即便指着班贺拆穿他偷了牙牌,在他身上搜不到,就成了自取其辱。
一旁杨典史与陆旋两人都严阵以待,动起手来,那一帮子官差掺和会帮谁不用多想——葛容钦手放回刀柄上,沉声道:“今日牙牌并未随身携带,我的手下还等在城外,待我去城外取来,亲自送去县衙给范大人过目。”
当着一众下属的面,范震昱岂能随他糊弄,这一看就是准备脚底抹油溜哇!
“草民听说,有位自称都虞侯的这段时日在玉成县周围各村庄游荡,单是驿馆便好吃好喝供着,唯恐招待不周……范大人,该不会,就是这位吧?”班贺像是怕人听见,靠近范震昱轻语。
“还有此事?”范震昱越听越精神,腰杆挺得直直的,一股豪气自胸中升腾而起,“来人呐,把这个冒充朝廷命官的贼子抓起来!”
“范大人!”葛容钦面色陡沉,“你确定要这么做?我的人马就守在城外,等他们找上门来,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范震昱眉毛一竖:“你还、你还敢威胁本官!来人,把他给我绑了关押起来,听候发落。”
一群官差闻声而动,葛容钦控制着将这些人打开的冲动,没有反抗,对范震昱道:“我的人马就在东城门,你一去便知。别怪我没告诉你,我的事你耽搁不起。”
范震昱哼一声,睨着他不做理会,任由官差将他带出去。
院里少了碍眼的人,范震昱通体舒泰,目光触及班贺,面上笑出一朵花来,搓着手打听:“龚先生,盐井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动工?此等大事,宜早不宜晚呀。”
堂堂七品知县,平日断然没有称呼工匠为先生的道理,能得到康王亲点,范震昱可不敢怠慢。
班贺笑笑:“大人所说极是,这两日便可以动工了。还有些准备没有完成,还请大人耐心等候,磨刀不误砍柴工。”
范震昱附和:“是是。那本官先行回去,我叫人随时待命,你有事便……便找杨典史,力所能及之事定然倾力而为。”
留下叮嘱,知县带着一应差役离开,门外吕仲良早已不在原地。嘈杂的院子只剩两人站立,班贺瘫倒一般坐靠在椅子上,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浑身隐隐作痛。阿毛打开门往外探头探脑,见班贺没力气搭理他,合上门乖乖待在孙良玉那儿不出去添乱。
卷起袖口,被葛容钦抓过的地方留了点淤青的痕迹,可见他的力道之大。将袖子放下,班贺冷声道:“跟我进屋。”
陆旋伸向袖口之下张望的视线被他打断,闷声跟在他身后。
让陆旋坐下脱下上衣,班贺搬凳子坐在他身侧,指尖贴着金属义肢与身体连接处,仔细检查他的双肩,一丝一毫异样也不放过。
抚摸肩头的手动作轻柔,经年累月留下的厚茧令那双手远不如看着细腻柔软,但粗糙不意味着粗鲁,正如此刻,从皮肤表面掠过,仿佛绒羽轻抚。重伤在身被迫卧床不起之时,这个人终日伴在身边照顾,陆旋熟悉这双手触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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