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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治理有方的功业,又是一通天花乱坠……等轮到咱们,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班贺听他说完这些话,面带钦佩:“岑侍读果然非比寻常,滴水未进,又吃了饼,还能如此口若悬河。”
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口不干吗?
不提还好,听他这么一说,岑玄同觉得刚才咽下去的饼剌嗓子眼,捂着前胸干咳:“咳,咳……”
朝会盛典诸如此类严肃的场合,官员是绝不允许随意吃东西的,即便是一品大员、国公侯爵,出门前不垫点什么,照样得饿着肚子。在衣袖里夹带食物,偷吃两口,便成了不能摆在明面上的潜规则,周围同僚一概视而不见。
收回杂乱思绪,班贺面容沉静,他在等待。
等待轮到自己的贺礼被呈上御前,等待皇帝对于这份精心准备的贺礼,会做出如何反应。
皇帝在大殿上接受朝廷官员的朝贺,以及所供奉的礼品,一桩桩,一件件,或是新奇、或是珍贵、或是稀有。却在班贺眼中如走马观花,看进眼中,未入心底,几乎没记住几件。
排在前面的官员上前,班贺回神,龙椅上的皇帝只是扫了眼呈上的玉如意,点点头便过了,他紧随其后上前,恭敬低头行礼。
皇帝身边的太监张全忠对应红册,唱道:“工部虞衡司郎中班贺,献上贺礼,鸟嘴铳一把。”
班贺所献上的贺礼,是一把军器局新制的火铳。
班贺站在台阶下,低着头,忍住向上望去的冲动。良久,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反应,听不见上方有任何与之前不同的声音。
他似乎多站了一会儿,皇帝或许只是多看了一眼。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张全忠唱起了后面人的名字,班贺面不改色,从容体面地站到一边,心中却难掩失望。
这把鸟嘴铳是伍旭与他一同商定赶制出来的,承载着伍旭在军器局任职的期盼,渴望得到上位者的认同,获得更大的发挥空间。
但眼下的反应平平,似乎已经宣告了他们的一厢情愿,自以为足以引起上位者注意的贺礼,不过是让他多驻足了一弹指的功夫。
班贺从人群中向淳王所在方位看去,想看清他是怎样的神情,却只能看见一道桀骜孤僻的背影。
即便他可以得到淳王支持,想要在京城立足,最终决策者仍是皇帝。
之后皇帝赐宴设酺,宫廷飨宴菜式花样繁复,色香味俱佳。但班贺心不在焉,本就对口腹之欲没有要求,好赖都能凑合,心里压着事儿,再好的美食也味同嚼蜡。
若是阿毛在,他就不会在意这些事,有好吃的就能抛开一切不如人愿。
想起阿毛,班贺有些好笑,心中沉郁淡了几分。
阿毛这会儿应该和谢缘客在一起。回京养伤的谢缘客好了大半,经过吕大夫悉心医治,用了最好的药,但身上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大片疤痕,脸上也留下了两枚铜钱大小的疤。
他回京后极少出门,班贺任职工部一直忙碌,鲜少有空闲时间,两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正逢此次圣节,班贺借口阿毛无人照看,非常思念谢大哥,才说服谢缘客前来,与他们共度圣节。
呼出胸口浊气,班贺成功说服自己,那不过是第一次尝试,往后还有的是机会,不必因此不甘。
不咸不淡地吃过午宴,群臣散去,各自出宫,班贺也随着大流涌出宫门。
仪象在朝会结束后被象奴牵回了象房,典牧司亦收回了虎豹等瑞兽,但宫门外依然热闹非凡。普天同庆的圣节,应当百姓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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