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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师兄,旋哥说我像个大人了!”没出三句就破功,孔泽佑垮下脸,习惯性往班贺身边蹭。

正要抱胳膊,被陆旋眼疾手快隔开来。

孔泽佑一脸呆滞,没反应过来,陆旋扶着班贺双肩往自己身边靠:“谁家男子汉动不动就往人身上靠的?成人当自立,以后可不能再这样。”

孔泽佑:“???”

被扶着双肩按到桌边,班贺觑了面色如常的陆旋一眼,毫无阻碍地从那张脸上看到隐藏的暗爽。

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回京第二天,陆旋就遭受了一轮炮轰。

上疏的御史见陆旋还能安稳坐府中,还从铁羽营调了些人到将军府护卫,皇帝没有要半点问罪的意思,登时不乐意了。

不仅催魂似的连上几则奏疏,在早朝时还催促皇帝给陆旋治罪。

皇帝任他口若悬河,直至燕西杰结束输出住了口,才取出一封书信来。

“在座各位,都是我大兖朝中支柱,是朕的左膀右臂,股肱大臣。无论京官外官,都是为了家国天下,黎民百姓。”皇帝与一双双望着自己的眼睛对视过去,“你们听闻有人弹劾陆将军在外横行,蔑视邰州文武官员,祸害百姓,因此而义愤填膺。可朕手里这封信所写内容,却截然相反。”

那是一封来自邰州当地名为文义友的候补州判的信,信里清清楚楚写着知州周衷是如何虚报防营名额,吃空饷、吞奖赏、擅自增税、贿赂朝廷派去督查的官员、接待往来官员极尽奢侈,违背朝廷禁令。

“早在陆将军到达邰州之初,便将军营员额核实清楚,送入京城,多年来吃空饷累计近百万两,白纸黑字。一直不曾泄露消息,只因朕想看看,还能查出什么来。”

皇帝声音冷酷,带了些怒意:“朕对有功将士从不吝啬,发赏银百余万,荷戈军士半点未沾,文武官员私囊半满。邰州文武官员勾结,克扣、延发军饷,朕闻之痛恨!尤恐多耗费国库银两,而动用内帑,令各衙门候发帑银,地方官员阳奉阴违,竟到不了将士手中!”

方才还慷慨陈词的御史霎时没了声音,朝堂上只有皇帝的声音回荡。

“现在陆将军查明,奏疏都在朕这里。你们双方各执一词,彼此指责,谁冤枉好人颠倒黑白,这件案子朕一定彻查到底,绝不姑息。即刻命人将邰州知州周衷押解入京,着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共同审理。退朝!”

皇帝下了令,拂袖而去。

朝中大臣面面相觑,小声交谈起来,渐渐声音越来越大,嘈杂纷乱。

站在其中的班贺作壁上观,与从风暴中脱身的工部尚书俞燔一同,置身事外。

候补知州文义友那封信件公布后,吏科给事中范震昱的弹劾奏疏也接踵而来。

他要弹劾的是吏部侍郎李倓。

身为身负遴选官员重任的吏部大员,竟然识人不清,举荐周衷那样贪赃枉法的奸佞墨吏,德不配位,应当追责,以连坐处。

随着范震昱的下场,场面变得更为混乱。

御史与科道官本就以监督官员作风、品行、以及公务上的纰漏,翻旧帐,揪小辫,政见不合互相指责,不是稀罕事。

现在不只是陆旋与周衷要被调查,吏部侍郎也被拖下了水。燕西杰一面弹劾陆旋,一面和范震昱吵,忙得不可开交。

文官嘴皮子众所周知,吵起来皇帝的呵斥都止不住,连着两次听不下去半途离席,留他们自己吵去。

对比之下,班贺就显得格外优哉游哉,还有闲情逸致去为顾拂庆生。

从库房里翻出那尊娄冠送来的鎏金佛像,替人庆生不好空着手去。

收到班贺的礼,还是如此贵重的金器,顾拂连声道稀奇。双手捧着那尊小金像,左右端详:“不错,这手艺精湛,一看便知是瑞福金铺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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