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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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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力在她小指尖上绕了一圈。

她克制住手指上剧烈的颤抖,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头。

“好,拉钩。”

“拉钩了,我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傻事,不让你担心,这次我错了,我以为以后又找不到你,我……”

她胡乱说得颠三倒四,声音又含糊,完全听不清。

还没说完,那抹仙力便因为消耗过多,快速地消散于无形。

但姜陶陶知道,他已经来

过。

金印再一次被加固了,感知也愈发清晰。

刚刚是他主动找了过来。

又跟从前,跟记忆里很多很多次一样。

安慰她,教训她,再告诉她——

陶陶,没关系的。

姜陶陶甚至清晰记得,晏钟渊上一回跟她说这句话的声调,神态,动作,处境。

她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

好像之前的所有变故,都没有发生过。

*

次日,姜陶陶才知道风朵来过一回。

“你当时哭得太惨了,我隔了两道门都能听见。我本来打算等你哭完再来,没想到两个时辰后你还是没怎么好,我就走了。”

流月山域仙力稀薄,风朵的千里传音一直断断续续。

“……陶陶,我等下给你带点吃的吧,跟以前下界那家徐记桂花糕味道差不多,你应该喜欢。”

姜陶陶的嗓音已经嘶哑了大半:“晚上吧。”

她下午要去找流月金,一种铸造原料,只有流月山域才会出产。

搬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并不是昨晚姜陶陶慌不择乱,随便定下来的。

发生那次意外前,她已经粗略看了一下锁魂灯的制作方法。

其一,将已有的流月金花灯雕琢改造。

她那半盏灯原本就是现成的,但体积太小了,又已经这么严重破损,很难派上用场。

就只剩其二,用各种乱七八糟的仙草珍宝锻造液体流月金,使其坚固成型,再在上面雕琢符文。

是的,锁魂灯只能用流月金。而整个九重天,只有这里能找到。

她来这儿,主要图这个方便。

没用午膳,姜陶陶便收拾好,上山去找河流源头。

流月山顶有水的地方,随处可见稀释过后的液体流月金,但完整采集很困难。

折腾一下午,手还被荆棘杂草刮出了伤痕,也只勉强装满半罐而已。

风朵提着糕点来找她时,看见姜陶陶包扎的手,都不免吓了一跳。

当用过晚膳,姜陶陶说她需要去重阙殿拿东西的时候,风朵立刻自告奋勇:

“你歇息着吧,多涂点药,我帮你去就行。”

姜陶陶:“内殿床榻边的小桌上,有半盏花灯。”

风朵爽快答应完,才意识到不对:“那不是晏——送给你的那个吗?”

她都不敢在姜陶陶面前,直呼晏临则名字。

昨夜之后,姜陶陶跟晏临则闹僵的流言,已经飞速传开到了九重天的每一个角落。

外边把姜陶陶当成一个弃妇,说得多么多么凄惨。

往常,听见这种废话,风朵都是嗤之以鼻。那群人不就是嫉妒姜陶陶嘛?

但昨夜偶然闯进,听见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后。

风朵再不情愿,也得承认,朱雀玄女交接仪式上那一出,真的让姜陶陶格外耻辱和难堪。

姜陶陶轻轻点头:“就是那只。”

风朵看见了她抄录的流月金如何做成锁魂灯,再看着那半罐液体流月金,还有姜陶陶手上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伤口。

“那半盏灯也是用流月金做的,陶陶,难不成你想把它补起来??我

的天,不,陶陶,你应该先冷静点——”

姜陶陶又快又坚决地否认:“不是。”

风朵只当她嘴硬。

流月金就只有这么点用处了,她费尽心思采集,还能拿来干什么?

不就是晏临则送的半盏灯吗,何必委屈自己到这种地步。

风朵心里又气又酸涩,却不得不答应下来,立刻动身前往重阙殿。

因着晏临则的命令,小花仙前几次来,殿门外都有人阻拦,这次却没有了。

她畅通无阻地找到了锁魂灯,刚准备离开,就瞥见了侧殿里闪烁的烛火。

……晏临则竟然在!?

按风朵为数不多的印象,姜陶陶等晏临则,几乎每次都要等到子时之后。有时可能天已经亮了。

现在却才傍晚而已。

而且,仙君最近不怎么待见她,却也没阻拦她进殿,奇了怪了。

风朵狐疑了片刻,又看见有只红鸟落在晏临则手上。

那是朱雀族的信鸟。

先入为主,风朵立刻想到的是,绛朱在跟晏临则暗通款曲。

不对,现在已经是明通了。

“仙君,你就一点都没有去看姜陶陶的意思吗?”

她头脑一热,就推门而入。

晏临则连眸子都没抬起,冷冷淡淡:“出去。”

只是警告,可能已经是看在姜陶陶的面子上了。

虽然,姜陶陶在他这里,可能也没几分面子。

风朵知道晏临则捏死她,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但那又怎么样。

她现在那只信鸟就来气,打心眼替姜陶陶觉得不值。

“仙君尊上,你不是可以知晓九重天发生的所有事吗?

就半点没留意过,昨晚姜陶陶一个人在流月山上怎么哭的?今天她为了修补你送的灯,手上又添了多少道伤?”

风朵越说,越觉得姜陶陶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晏临则的神色愈冷,威压很重。只是扫了她一眼,风朵便忍不住感到发憷瑟缩。

但她还是梗着颈子:

“除非朱雀玄女今晚就要死了,否则,我实在不明白,仙君你能收她的信,为什么不能看一眼你暂时还没和离的道侣?”

说完之后,风朵闭上眼,本能害怕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她觉得晏临则不杀了她,也能轻而易举给她个教训。

但没有。

风朵等了很久,无事发生。

眼皮掀开一层缝。

只看见晏临则低眸,敛住了眼底聚凝又消散的晦暗。

又过了很久,才听他道:“你再说一遍。”

风朵琢磨了十几次,才敢确定这不是威胁。

晏临则是真的……想再听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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