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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窗台把夜风送进来,吹乱了烛架上的光影。
叶遥还是没看到杜霰。
后面还有一间隔间,用帘子隔着。
叶遥掀起帘子,才发现里间是浴房,地上洒着斑驳的水渍。他怕自己的鞋子弄脏地板,于是脱掉脚上的鞋子,赤脚走进去。
这里没有烛火,只能勉强看到浴池里轻轻摇曳的水波,四周寂静无声,还是没有人。
杜霰到底去哪里了?
叶遥小心翼翼在浴池周围转了一圈,料定这里没人,只好转身离开。
突然,他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他吓一跳,不由后退一步,不料脚下踩到水渍一滑,被面前的人接住,拉进怀里,微热的肌肤带着湿暖的水汽扑了个满面。
叶遥抬起头,借着水光看清了杜霰的脸。
他心中委屈油然而生,喃喃:“我以为你会回去呢……”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你在等我吗?”杜霰牵起他的手腕,把他带离浴房,让他坐在茶榻上,圈着他道,“我没说过会回云间新雁,你怎么就默认我会回去?”
这里的烛光明亮很多,叶遥终于看清,杜霰刚刚沐浴结束,散着长发,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对襟短衫和一件中裤。短衫敞着,从喉结往下的地方一览无余,一滴水珠恰巧从胸膛中间的缝隙淌下,一一掠过犹如完美紧绷的浮雕,没入中裤的裤头。再往下,就是隐约凸起的部分,叶遥不敢再看。
这样的身材刚刚好,他想。
他的头晕晕的,转头道:“怎么你这里有洗澡的池子,我那里没有。”
杜霰道:“明日就在云间新雁砌池子,你想砌在室内还是后院?”
叶遥想,他又不住那里,砌了也没意思。
等不到回答,杜霰便抬头顺着叶遥鬓前的头发,欣赏他微微迷蒙的双眼:“早知你会贪杯,就不该一下子拿三坛给你的。”
他喝醉了吗?叶遥想。
也许吧,毕竟从没喝过这么多。
杜霰的指腹在额头上磨得生痒,叶遥把他的手拿下来,却忽地一顿,看到他手腕上有一条细细的红痕,那显然是流过血又结了痂的。他茫然地问:“这伤怎么来的?”
杜霰道:“五步结虽然收回来了,但还能剩七日的余力,我戴上它之后可以凭借红线找到你所在的地方。”
叶遥后知后觉:“所以你才能在姑摇山找到我的位置。”
杜霰“嗯”了一声:“但是会疼,所以才留下伤口。”
叶遥觉得纳闷,抬手看自己的手腕,自言自语:“我怎么不会疼……”
杜霰笑了:“笨,因为没系在你身上。”
叶遥第一反应是生气,徒弟怎么可以说师尊笨呢?但事实确实是他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约莫是真的醉了。他又想象着杜霰握着五步结到处找他的画面,因为距离五步之外,绳结将血肉割出伤痕,淌出鲜血,但杜霰仍毫不在意。
叶遥心口一颤。
他不由捧起杜霰的手腕,对着那道伤口,轻轻呵出一口气。
杜霰的手指倏然收紧,声音不稳:“师尊还是和以前一样,喝醉酒就惯会调戏人。”
以前?什么时候?
叶遥迟钝片刻,才想起来很久以前他曾在闽越喝过两坛离支仙,也就是那两坛酒,成了他们之间关系出现裂纹的火苗。
但杜霰这话说得好像他很随便似的,他脸上挂不住,解释:“我也没调戏过别人。”
怎么感觉更加奇怪了。
杜霰也没了声音。
叶遥隐隐觉得不安,撒开方才小心呵护的手腕,想推开杜霰的禁锢。杜霰却收紧手臂,忽然把叶遥整个人都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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