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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压,从林院长口风来看:“是的,我师伯方才还发消息说,跟苏富比那边的谈判非常不乐观,卖方与拍卖行态度强硬,坚持上拍。”
“……”
周槿压抑住内心的汹涌,也抱了个小哥窑杯,侧着耳朵听他们说。
席父笃定:“东西是一定要回国的,不瞒你说,昨天晚上强华老总、程氏董事长都给我发消息了,说让我探探,上面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是了,官方的拨款远远不够,很多文物拍卖买回来,都靠商会富豪、华人华桥一齐凑钱捐款。
余晏没说话,又掏出了一泡茶叶,用茶剪流畅地在泡袋上剪了个圆弧,倒在釉里红盖碗中。昂贵的茶具在他手中如同陪衬,指甲盖泛出翡翠一般凛冽的光。
他倒茶时驾轻就熟地点了两下,优雅得如同上世纪书本里出来的谦谦君子。
席父席母默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这么优秀的人,儿子是怎么死缠烂打才把人泡回家,还愿意跟他一个大男人谈恋爱。
两人突然有点佩服起儿子的厚脸皮了。
余晏掌心朝上,伸手指了下茶杯:“伯父伯母请,王传意手作的白茶,今年新茶,有股蜜味,适合清晨喝。”
席父席母又对视一眼:他在说什么,听不懂,但好讲究,不管了先喝!
见三人都齐刷刷品起这泡茶,余晏啄一口,顶在舌上回味后,才悠悠道:“根据我师伯,也就是西京大的林院长说,实在不能转圜,只能求援于社会上的帮助了。”
无论如何,鼎是一定要回国的。
席父道:“不要客气,商会会长和好几个公司老总都在朋友圈转发青铜鼎的视频,都说愿意亲自去苏富比拍下来,免费捐赠给国家博物馆,我们老祖宗的东西可不能让洋人给糟蹋了。看视频里,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丢在地上,心真痛。”
“青铜鼎已经二次生锈了,我看着鼓了几个泡,像是恶性膨胀的粉状锈,如果不及时清理,还会蔓延波及到整个鼎。”
余晏难抑惋惜:“应该是和其他已生锈器物放一起接触被传染的,还有没做好除湿工作。”
席父道:“卖家着急出手,很快就能救回来了,到时候我就派席澍这个小兔崽去拍卖场上装英雄。”
他暗想:虽然我们家不是书香门第,但是资产上全省也找不到两个比他家更有钱的,也让儿子秀秀资本。
省得在家庭里抬不起头。
席家男人不是孬种!
席澍:“……”
他通悟到一点老爹的用心良苦,更无语了,他家庭地位很高的好吗?不需要这种莫名奇妙的帮助。
说完这段话后,气氛又诡异地沉下来。
眼看就到了饭点,席澍如蒙大赦,起身说:“爸妈,快中午了,您二位有应酬的,儿子我亲自送你们回家。”
背着余晏,他手在嘴巴上作闭嘴动作,睁大眼示意两人赶紧走。
然后很没道理地推搡他们到门口。
用余晏听不到的声量说:“你们赶紧先走,万一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对象被气跑了怎么办。这次我可是动了真心,万一他不要我了,那我就寡一辈子!”
或许是他强烈的语气太过严肃,连周女士都被震慑到一二,愣了下道:“你等会儿,才多久就情根深种了,连亲爹妈都赶出家门,我还要跟未来儿媳妇…不对,女婿,啧,好好聊一聊呢。”
席澍压低眉头:“安排,等我好好订个餐厅,咱们一家四口好好增进下感情,但是今天不行。”
席父觉得这个年轻人颇对他胃口,施舍地帮了下儿子,把跟个小地雷一样要跳脚起来的老婆大人一把捞走了。
临走之前,还接收到了席澍感激涕零的眼神,双手合十拜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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