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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伊翻开,一目十行地看过,从他登陆亚历山大开始,各种接风的宴席就没有停过,只不过大多都被他拒绝了。
因此亚历山大的贵族富商圈子也都知道了,伯伊船长不喜欢喝酒。
“好久没有遇到这种没有眼力劲的人了。”森穆特不高兴地嘟囔。
明知道伯伊船长不喜欢喝酒不喜宴席,还要送邀请函,这不是没有眼力劲是什么。
伯伊眉梢微抬,眼底流露出零星一点笑意。
“船长怎么了?”森穆特注意到他的表情,忘了抱怨,好奇地凑上来。
九岁的小孩儿正是对什么东西都十分新奇的年纪。
伯伊看他一眼,把手中的邀请函递过去。
去年年底伯伊其实回过埃及,只不过他当时是在埃及一个小港口登陆,在附近的村庄落脚休息。
森穆特是当地的孤儿,父母感染了神罚,治不起病死了,亲戚怀疑他身上也有病,没人愿意收养他,伯伊正好缺一个合适的随侍,于是就把这小孩儿带上了船。
森穆特跟着伯伊学了一年的字,看个邀请函是没问题的,只是他瞅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船长到底在笑什么。
只知道邀请人是督管,是为了迎接埃及法老拉赫里斯的到来所举办的宴席。
宴会的当天正是埃及的闻风节。
“船长,您要去这个宴席?”森穆特问。
伯伊唔了一声,淡淡笑道:“还挺想去的。”
“想去那就去啊,”森穆特还是第一次听到船长有想去的宴席,“难得有您想去的。”
伯伊垂着眼,视线从拉赫里斯这几个字上一掠而过,低低笑出声:“算了,还是不去了。”
“为什么?”森穆特不明白船长为什么想去,但又不去,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伯伊没回答,只是笑笑说:“你去通知伊迪斯,闻风节当天我们就启航离开埃及。”
“这么着急?”森穆特一惊,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是准备在闻风节后启程的。
伯伊拿起邀请函,笑道:“嗯,鸿门宴来了,不走就该被这小子发现了。”
森穆特不知道船长说的这小子是谁,船长在大家眼里是神秘的。
大家知道他是米莱人,但从来不见他回米莱,知道他随着父亲周游列国,却从不曾听他提到这个听上去很厉害的父亲,更别说见到,知道他很富有,但没人知道他的财富从何而来。
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与秘密。
这是森穆特第一次听船长用熟稔的语气提到一个人,高兴中又带着些许无奈,就好像是看到自家的猫推翻了桌上的花瓶。
这样的发现让森穆特感到羡慕的同时也是嫉妒的,同样都是小孩子,为什么船长对待那小子就和自己不同。
船长对他很好,对其他人也好,但他能感觉到对方始终带着一种疏离。
“宴席上有您认识的人吗?”森穆特试探地问道。
“算是吧。”伯伊一笑,重新拿起刚刚放下的书,“别耽误了事情。”
“哦。”森穆特欲言又止,但见船长没有要继续聊的意思,只好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巴。
等到人离开了,伯伊又拿起那封邀请函,烫金色的字体在阳光下如水一般流动。
事实上,他早在和德耶塞聚会时便说过,闻风节的宴会他不会出席,这种全民欢庆的节日,推拒别人的酒杯无异于打脸,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去。
但眼下德耶塞又送了邀请函过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伯伊不清楚是不是拉赫里斯知道了什么,或者说德耶塞知道了什么,但无论是谁,这亚历山大都是待不了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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