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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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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难办了。”五条悟一边说, 一边掏出手机调整成拍照模式。

[三岁?五岁?……不可能比五岁更大了。]

咔擦。

“非常抱歉!”夏目贵志慌乱地说:“我会找到日月食,请求他将小菅先生恢复原样……”

“没关系没关系。”五条悟满意地端详了一下幼童的照片,随意摆了摆手:“治的能力比较特殊, 这种效果作用到他身上,只能表现出时间紊乱的结果, 他这副样子维持不了几天, 日月食的祝福很快就会消散了。”

说着, 他露出感兴趣的笑:“没准明天我还能见到白发苍苍、满脸都是皱纹的治呢。”

“交给我就好。”

夏目贵志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被五条悟揽着肩膀送了出去,等白发男人重新返回房间,却发现太宰治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 幼童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全身虚虚地披着不合身的衣物,那件原本合适的衬衣,现在能直接盖到他的小腿。

孩童脸上挂着与他这个年龄毫不相符的神情, 皮肤白皙细腻,鸢色的眼瞳中没有半点情绪, 连突然身处异地的惊慌都没有,只是出神地盯着他, 目光里也不含有任何意味。

就像看路边的石头、房间里的桌子一样,平静地看着他。

空荡荡的。

五条悟顿了顿, 刚准备开口。

“你是妖怪?”津岛修治问:“妖怪里面也有白子吗?”

五条悟眼睛稍微睁大了一些, 有点好笑,他指了指自己:“我看起来很像妖怪吗?”

很像,津岛修治想。

苍蓝如天空延展般的眼睛盛着星光和蓝海, 飘飞的苍白发丝洁净如雪, 长相更是无可挑剔, 白色本来就是种极易超脱世俗的颜色,乍一看还以为是神鬼小说中的人物撕开纸面钻了出来。

——又偏偏浸染着一身人间烟火气,不同于家里那些故意端着的丑人,男人一举一动都透着游刃有余,情绪也是他从未感受过的鲜活真实。

他无端想起了家中仆人的窃语。

[……津岛少爷明明遗传了夫人的容貌,但我见到他,总感觉寒毛直竖,恨不得离远一些才好。]

[啊呀,那还是离他远一些吧。]

这妖怪反而比他更像人一些了。

“老师啦。”五条悟蹲下身,又躬了些背,好让视线与幼童持平,声音从容而又温和:“我是你的老师。”

他原本还有点生气,但对着这样一个孩子,再多火气也都消散得一干二净,太宰治这种漠然的目光总能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死气沉沉的古宅,穿着妖怪模样服饰的长辈,作为摆件而存在的仆人。

太宰治此刻的眼神还没有日后那种深深的倦怠,也不会故意弯着眼睛,嘲弄似的发笑。

听完五条悟对眼下情况的说明,津岛修治有点困惑地侧了侧脸,稚圆的眼睛眨了眨。

[妖怪。]

五条悟轻而易举地看透了对方内心所想,直接不高兴喵喵叫了起来:“老师我怎么看都不是妖怪啊,准确做个类比的话,治才是踩进兔子洞的爱丽丝吧。”

“……爱丽丝?”

五条悟竖起食指晃了晃:“对啊,治想穿裙子吗?我也不是不能扮演靴子猫,红桃皇后也可以哦。”

“爱丽丝是什么?”津岛修治问,即使是他,这个岁数依然会被一些从未听说过的概念所吸引。

“爱丽丝就是……”五条悟脸上的笑意忽然淡了一点:“你一般空闲时候都做些什么?”

白发咒术师已经隐隐约约有了预感,苍天之瞳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五条家的那些人曾经一度想让他成为一个象征,最好像天元那样不老不死地龟缩在某处,却又舍不得六眼的能力,最后商讨出一套恶心透顶的教育指南,在上高专前他没和同龄人相处过,一切新鲜玩意都经过好几手才勉强传到他这里。

而这种腐朽得该一把火烧光的华族大多都是同个腔调——

“看书。”

果不其然。

五条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童话书?白雪公主?辛德瑞拉?总不能把枕草子这种东西作为儿童的睡前读物吧。”

“恰是雪月花时。”津岛修治说:“清少纳言先生描写得实在风雅……唔!”

津岛修治震惊得呼吸都屏住了一瞬,舌尖泛起的甜意却证明他没有产生错觉,这个自称是他老师的家伙的确往他嘴里塞了块糖。

五条悟笑眯眯地缩回手,看着眼前的孩童在瞬息之间遮掩住那点惊愕,却若无其事地说:“这是未来的你最喜欢的东西,怎么样,甜食果然是最棒的吧?”

津岛修治无比流畅地回答:“是的,果然棒极了。”

他毫不扭捏、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下糖块的滋味,又得体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激,对于这样长相可爱的孩子,任凭谁被这样感激都会生出一番自得来。

但五条悟眼睛里的笑意却彻底消失了,他将墨镜推了上去,扬着唇角:“啊,你能喜欢就好,说起来我们还没有正式认识过——治君,我是五条悟。”

“津岛修治。”

“……津岛修治。”五条悟慢慢在唇齿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声线慢慢地又柔软了一些,语气却是他难得拿出的正经姿态。

“哪怕只有一天也好。”他说。

[不要对着我表演了。]

但他还是换了种说辞,模模糊糊地眯着眼睛笑:“修治有什么心愿吗?”

津岛修治则以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孩所能给出最标准的答案:“放假休息,去郊外散心或者玩水,运气好的话,能碰上祭典的话,到时候就可以捞金鱼了。”

五条悟煞有介事地点着头:“我知道了,这就是修治的心愿。”

[他说想要放假休息,倒不如说他察觉到我希望他放假休息,对治来说明明做什么都无所谓,没有兴趣、没有追求、什么都没有。]

[这世界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快乐起来。]

[这个年龄的孩子,竟然已经可以察觉到旁人的心意,并作出契合的反应。]

“那么——”

“唔!”津岛修治下意识地攀住白发男人的脖颈,适才他被不打招呼地抱了起来,再坐在男人手臂上,对方轻轻笑了两声:“只要离这里远一点就行吧。”

**

东京,地下游戏厅。

津岛修治试探性地握住游戏手柄,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虚虚地覆盖在他手上,一板一眼地做着游戏指导:“出拳、跳跃、然后这是左右键。”

昏暗的灯光,地板是那种年代久远、擦都擦不干净的色泽,他们面前是台老式的红色游戏机,五条悟记得太宰治一向不喜欢最新的东西,他时常玩的那个手持游戏机还是十几年前的款式,里面赛车游戏的开发年代更是比游戏机还早。

“我记得是你玩的是这款……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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