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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到居民楼下,顾成阳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那扇勉强只能通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单元楼大门被挡得严严实实。
他知道这个中年男人一直跟在他身后,却不知道对方为何要拦他去路。
顾成阳摘下耳机,平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后者深吸了一口烟,狠狠将烟蒂丢在地上:“我警告你这个毛头小子,没事少管别人家务事。”
顾成阳恍然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什么事。
半个月前的一天他在楼梯上遇到了男人的妻子,对方摇摇晃晃地提着两桶大瓶装的矿泉水准备上楼梯,踏上第一个台阶就险些摔倒,顾成阳及时扶住了她。
感受到对方明显的瑟缩与颤抖,顾成阳当即觉得反常,因为她在燥热的七月依旧穿着长袖衬衫,将脖颈和手臂捂得严严实实。紧接着顾成阳就发现了她手臂上布满了淤青和伤口,透过劣质布料渗出了鲜血。于是顾成阳立刻带她去医院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还留给了她自己的电话号码。
“我那天没报警,是因为她拼命拦着我。”顾成阳想起那个瘦小女人手上的疤痕,心底陡然升起无济于事的愤怒和悲哀,他看向男人,“你活了这么大年纪,唯一的本事,难道就是打女人么?”
顾成阳平日里看上去沉默老实,当初这个男人与林研起冲突时也只是一声不吭地挡在他前面,至今手臂上还留有当初被啤酒瓶碎片划到的伤疤。
所以听见他这么说,男人自然是不愉快的。他狠狠地瞪了顾成阳一眼,随后往地上呸了一声:“老子教训老婆还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你就算叫警察来有什么用,你以为他们会管?”
“我报过警,没有用。只会让他下一次打得更狠。”那天在夕阳下,顾成阳陪女人从医院包扎回来,听见她苦笑着说。
顾成阳并不是一个在任何时候都正义凛然的人。他知道自己无法成为救世主,也拯救不了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不幸者。
所以他深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个女人再一次走进那扇房门,走进黑暗。就像过去无数次面对自己的家庭一样。
很多年前当他拥有了足够抗衡父亲的力量,想拉自己的母亲脱离苦海的时候,后者却只会胆小懦弱地依附在男人身后。她被那愚昧封建的思想禁锢荼毒了半辈子,哪怕丈夫如何暴力对待她,她也不敢反抗,更不敢离婚。甚至为了所谓的脸面,她还会让顾成阳去向挨了揍的父亲道歉。
在南城度过的十七年里他悟出最深刻的道理,即是自己没有办法拯救别人,因为有的人根本就无可救药。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追的她,那时候她家里人看不上我,硬是让她嫁给了别人,结果她嫁进那家人还不到五年,就因为生不出孩子被婆家赶了出来。现在她40岁了,没有别的男人想要她,也只有我,前两年拿了八万八彩礼去她家里提亲,她爸妈过去瞧不上我,那时招待我的时候那叫一个热情,脸都要笑僵了,没两天就让她嫁给了我。她爸妈拿了我的钱给家里盖房子,你觉得她会和我离婚吗?不会的,她不敢。”那男人痞痞地站在门口,说这段话是脸上得意洋洋,他对顾成阳说,“都是男人,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顾成阳已经不打算与他纠缠了,退回半步微微扬了扬头朝他示意,神情淡漠。
男人本想就此让开堵住的路,却犹豫片刻脸上露出一个嘲讽又同情的笑容。
“我说像你这么大的年纪的男生,怎么没见你你往家里带女人?凭你这长相,想跟你结婚的工厂小妹,不是一抓一大把?你要是能言善道几句,就连女大学生也能泡到吧。”
说罢男人鄙夷地撇了撇嘴,“整天和一个不男不女的精神病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我劝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成阳揪起衣领,这股力量不容反抗,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就狠狠地砸在了墙上,随之而来的是背部的剧痛。
夜里七八点的居民楼门口昏暗无声,只有楼道里一盏微弱的声控灯因周遭的动静忽明忽灭。
眼前那张老实面孔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骇人与冰冷,男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我亲爹八岁的时候打断了我一条腿,我一直记着,记了很多年。十四岁的时候,也同样打断了他一条腿,后来他看到我连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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