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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对上怕是会有性命之虞。琅玕卫咬一咬牙,紧随其后。
这时天边酝酿着烂漫朝霞,一点小小的明光如芒核一般刺破天幕,黑沉沉的溟海桥亦被曦光染亮。在琅玕卫旧部的指引下,方惊愚、楚狂和小椒三人已然奔上桥头,然而玉鸡卫却对他们衔尾不放。
琅玕卫追上他脚步,喝道:“老役夫,你有本事居高凌弱,倒没胆堂堂正正地与仙山卫的同侪交手么?”
玉鸡卫呵呵冷笑:“琅玕卫,老夫要寻的可不是你。你若想教老夫为你疾胫正骨,改日再来求医!”
琅玕卫打了个唿哨,旧部士卒们旋即会意,取出羂索,自四面八方抛来,把玉鸡卫缚住。这革索是套烈马用的,上有铁钩,众人一齐搨索,一时间将那魁伟老者捆得严严实实。
然而玉鸡卫力大无穷,勇武若刑天。那搭索不过上身片刻,他鼓劲肌肉,竟轻而易举地将绳索扯裂。但见他脸上依然挂一副从容自若的笑,从腰间解下一只算袋。这算袋要比寻常官员的来得大,只见玉鸡卫从其中取出两只手甲。那手甲由天山金所铸,套上后便似虎豹的森森利爪。
见了那金甲,众人心中皆一沉。先前的玉鸡卫手无寸铁,便已将他们逼入绝境,如今终是取出了趁手武器,又将如何让他们山穷水尽?爪是十八般兵器的末流,然而玉鸡卫使一对铁爪,便足令他们道尽途殚!
果不其然,戴上天山金甲之后,玉鸡卫更显虎劲。他一爪挠出,五道烈风同时掀出,每一道皆如先前他施展的弹指一般猛壮,触之者皮破血流,甚而断肢残臂。琅玕卫持剑接了他几爪,皆觉如迎鲸鲵骇浪。
为使长剑不致折损,琅玕卫一手持柄,一手持刃,使出半剑巧技。因玉鸡卫身躯坚如磐石,只有持握剑锋,将气力灌注于前半截剑刃方才能使出破甲之力,在肌肤上留下伤痕。交手了几合,玉鸡卫哈哈大笑:
“琅玕卫真是宝刀未老。你这样拼力护着先朝暴君,便不怕往后在蓬莱无立锥之地么?”
琅玕卫喝道:“帝君已死,拙荆亡故,犬子也已早逝,我还有甚好怕的?若不在蓬莱立足,我便去其余四座仙山,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
但玉鸡卫毕竟是仙山卫里的前茅,琅玕卫与其拼硬,还是落了下风。他们交战正酣,楚狂驻足旋身,拉开骨弓,高喝道:“避开!”琅玕卫似有所感,急忙避让,楚狂七箭连发,连连刺上天山金甲,只是这回用的每一支都是火石榴箭。一时间烈燄烘烘,烧得玉鸡卫一对天山金甲滚烫。老人龇牙咧嘴,动作放缓。他明白过来,楚狂是想借火烧金甲的炽热逼自己脱下甲套。
玉鸡卫哈哈大笑,将金甲甩落在地,却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仙山吏送上一副铁甲来。这爪套虽不如金甲吹发可断,却也锐利。再与琅玕卫动起手来,竟是不落下风。几道骇响过后,精钢长剑上生出裂纹,即将折断。
方惊愚叫一声:“爹!”便将手中的含光剑抛给琅玕卫。琅玕卫反手借住,笑道:“惊愚,看好了,我给你演一遍方家剑法!”
话音落毕,男人一剑疾出,短促有力,攻人要害。琅玕卫道:“这叫‘一寸金’。”下一招却是剑出如疾风骤雨,刃光若翻雪,他道:“这是‘满庭霜’。”再一剑飞来,气吞区宇,“‘上江虹’!”他再演了几式:“玉壶水”“黄金缕”“水调歌”“小庭花”,统共七式,每一招皆精湛绝伦。方惊愚第一次见他施展家传绝学,这时看了,才知琅玕卫果是剑法炉火纯青,一时间心悦诚服,将那剑招默默记下。
这七式经经年累月的千锤百炼,竟也杀得玉鸡卫一时败退。然而玉鸡卫却笑道:“琅玕卫,你果真不比年轻之时,手脚锈蚀了一般,若再早上二三十年,这第二的位子真应让予你坐一坐!老夫便不同你纠缠了,圣上之令紧要——”
老人的目光越过琅玕卫肩头,如烈火般燎烧上方惊愚。他桀桀狂笑:“当务之急是——让这小子毙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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