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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棋,若大人落败,便将这席上的位子让予在下。”
玉印卫冰冷地道:“两位大人,虽说陛下未至,也不应在上玄宫内胡闹。”一旁的如意卫却哼声道:“让他们闹去罢!左右现时天候愈来愈冷,宫内的红罗炭早该不够烧了。他俩这一动作,倒添了几分闹热。”
碧宝卫叹气:“现下局势却不太平,才退兵主余孽,天符卫也于先前的鏖战里丧命,风雪也愈来愈盛,真不知以后的时节会是什么模样。”白环卫忽而起身,自身后取出一只楠木漆盒,笑道,“不才恰有一礼赠碧宝卫大人。是上好的青毛裘,最能避寒。”
靺鞨卫突而跳起来,搓着手嘿嘿笑道:“讲到这里,小人恰也携了些辖地产的金蟹酒来,可散寒活血,这便给各位大人呈上。”玉玦卫冷哼道:“你丫没下毒罢?”
“怎敢,怎敢!”靺鞨卫道,脸上却突然出汗,拿出绢巾抹脸。
一时间,席上和乐融融,除却已离开席间相斗的玉鸡卫和谷璧卫。他二人已摆下一盘双六,掷骰耍玩,然而却不同常人一般打马,而是杵样的棋子乱飞,每一枚棋子都疾飞如刺箭,若不慎打中人头盖,准能穿个透光窟窿。然而席间皆不是常人,倒也不将此放在心上,舞伶们已然汗涔涔地退下,惟些胆儿肥的乐师遥遥奏着乐。
这时白环卫忽而沉吟道:“说来,天符卫身死后,陛下着实消沉了好一段时日。”玉印卫淡淡道:“也不知往后仙山卫的位序当如何摆布。”谷璧卫想到若自己按次序能前排一位,脸上不禁露出奸邪之色。
天符卫位列仙山卫中的第一,上一任是由先帝重臣所任,历来皆辅弼天子左右。然而在与连山、兵主血战之时,天符卫身负重伤,不治身亡。究竟何人来任这新的天符卫,或是这名头就此废却,现下仍未有定论。
靺鞨卫却向琅玕卫讪笑道:“说来,我却听了些旁门左道的风声,说是陛下已定了天符卫的人选,而那人选恰同方老弟大有干系,嘿嘿!”此话一出,在席的仙山卫们当即变色。
谷璧卫把着一支青山白云扇,骨节泛白,面上虽仍在笑,口气里已添了几分切齿味道:“干系?什么干系?”靺鞨卫搓手笑道:
“新任的‘天符卫’——便是他儿子!”
一时间,席上一片哗然。现时的仙山卫虽大多为青年才俊,可从来不见有人青出于蓝胜于蓝得过分,竟远胜自己的父辈,一跃而摘得仙山卫里的鳌首的。玉鸡卫虽不言,须髯却在飘颤。
琅玕卫环顾四周,放下杯盏,拱揖自谦道:“实是陛下的旨意。这‘天符卫’素来是伏侍天家左右的,上一任因是老臣,故而在陛下幼时对其管束颇严。于是陛下此回便也想改换新风,择些少颖之人随在身畔。犬子三生有幸,才得了天子青眼。”
如意卫哼声:“你这样说,是讲咱们这群人皆是老骨头啦?”
“方某怎敢出此言!”
“我听闻令公子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剑术精巧入神,其余十七般武艺也信手拈来。最紧要的是,他同‘仙馔’最契合,是么?”白环卫突而笑吟吟地发话。
琅玕卫含笑道,“不错。陛下所携回的‘仙馔’,虽教人气力见长,然而吃多了也难消受。犬子别无他长,只是受得了那‘仙馔’的苦。”其余仙山吏听了,眸光闪动,心中渐宽和了些,毕竟此物由白帝同雍和大仙求取,是最难驾驭之物,若真有人能吃得下那苦头,倒也算得可贵的稀才。
只是仙山卫素来自傲,此时众人大多心中不服气,谷璧卫嗬嗬笑道:“一个后生,竟一蹴成了头首?不若让在下同他切磋一回,看看谁更胜任‘天符卫’这名头!”玉鸡卫抚须大笑:“谷璧小子,待你胜过老夫,再放这大话罢!”
一时间,他二人眼里精光大盛,重回六博局中,大有将对方拆吃入腹之架势,棋子横飞。玉鸡卫冷笑道:“天子年少,未免作些荒唐之想。若要侍奉左右,席上何人不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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