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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像个强盗那样对我!”
……
耳旁,似乎又传来在永兴庵时她?对姚氏的哭诉声。
他怎的就?像个强盗了?
他不过是有时对她?语气?差了些?……也只是动动嘴而已!又不曾对她?动过手脚……顶多捏两下她?的腕子,她?至于这样骂他?!
“我没去过永兴庵。听?说你不在温家,我就?离开了,怎么,你还有事?”
谢瞻拾起书来,挡住自己,语气?生硬地道。
谢瞻本就?生得魁梧高大,兼之他这人性情颇有些?喜怒无常,总得叫人不得不提心?吊胆地提防着他接下来会不会动手——
毕竟被他一拳头挥过去,莫说是沈棠宁,便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轻易也消受不住。
“也没什么事,那天你说要让我抄三百遍女诫,不知期限是到什么时候……”她?小?声问。
“你想抄就?自己回去抄,与我无关。”
沈棠宁直到回到寻春小?榭,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谢瞻今日怎么怪怪的?
他好像失忆了一样,明明上元夜那晚他急赤白?脸地骂她?勾引男人,就?差动手打人了,这才过去几日,他竟忘得一干二净,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想来想去,沈棠宁只能将其?归结于贵人多忘事。
谢天谢地,他忘了。
-
沈棠宁走后,谢瞻坐着看了许久的书。
安成进去一趟给他续茶,偶然瞟了一眼书。
半个时辰后月影西斜,再进去一趟,发?现看的竟然还是那一页!
安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和长忠小?声咬耳朵道:“你有没有发?现主子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
长忠挠头,“有吗?”
安成提醒道:“世子夫人走了之后,主子就?这样了,那天也是,主子和你一起去外?面接世子夫人,没接着人,回来浑身都淋湿了,在屋里发?了一晚上的愣。”
“我那天不是和你说了,我和爷去了永兴庵,爷自己一个人进去的,我也不知道永兴庵里发?生了什么事,出来他就?这样了。”长忠说道。
两仆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
夜里,谢瞻歇下,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他睡眠一向很好,最近几天却好像中了邪似的。
睡不着,他心?烦意乱地坐起来生闷气?,指尖无意勾到一物。
谢瞻将那物从?枕下抽出来,是一只绣的十分精致的荷包。
是沈棠宁做给他的那只荷包。
如果她?果真如她?所言那样讨厌他,那她?为什么会对他脸红,又偷偷为他缝补衣服,这只荷包和里面的平安符又作何解释?
或许,她?对他并非全然无意,只是嘴上不好意思对她?舅母承认罢了。
这个想法,叫谢瞻心?里终于好受了许多。他吐出一口气?,打开荷包,倒出里面的那枚平安符。
谢嘉妤说过,这枚平安符是妻子给在外?征战的丈夫求的,丈夫带着妻子的这枚符后便能在战场上刀枪不入,平安顺遂,寓意很好。
可你并不是她?那在外?征战的丈夫。
谢瞻看着手中隐隐透出朱砂色的平安符,心?里骤然冒出的念头泼了他一头冷水。
那日在永兴庵,沈棠宁曾问过姚氏,在边疆的萧砚如何,姚氏告诉沈棠宁,萧砚北上运粮,如今就?驻扎与西契一关之遥的涿州城中。
妻子,为在外?征战的丈夫求的……
刀枪不入,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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