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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年前是段佳话。

坊间传言,喻勉苦尽甘来,定能否极泰来。

却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从风正气清的大理寺卿到兵无实权的交州司马,这是御前正三品和地方从五品的区别,不少人揣测喻勉犯了何事。

不然这京官当得好好的,缘何又被外放?

是了,定是圣上也受不了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

在太后,东宫和皇帝三派鼎足而立的朝堂上,结党抱团蔚然成风,喻勉独树一帜,谁也不攀附,且谁都得罪。

从暗讽太后牝鸡司晨,到直言太子性情软弱,再到谏言圣上独断专行,喻勉向来是不遗余力的——

这不就把自己遗出局了。

晚间将至,山野逐渐弥漫起雾气,更衬得喻勉身形索然寂寥。

草丛窸窣,脚步声轻盈,听得出是有武功底子的,但刻意放缓步子,为的是给喻勉提个醒——他要过来了。

“喻兄。”温润清朗的音色在身侧响起:“我去府上找你,管家说你不在,我便猜测你来了这里。”

喻勉稍稍侧眸,波澜不惊的目光落在了青色人影的身上,“左大人有何贵干?”这句话问得颇为例行公事,但更多的是漫不经心,似乎对方回答什么,他都毫不在意。

左明非的眸中泛着温和的清蕴,他迂回道:“朝廷如今是多事之秋,出去暂避风头也无不可。”

喻勉毫无波澜地看他一眼,似是觉得可笑:“你在安慰我?”

左明非心知自己多此一举,但他像是没听出喻勉话中的哂意一样,温润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墓碑上,继续道:“至于白兄的墓碑,我会时时过来清扫,你不用太过记挂。”

喻勉漫不经心道:“我并不记挂。”

左明非微微一笑,“那喻兄来此,是为何故?”清朗的声音中夹杂着几丝调侃。

喻勉看着墓碑上的刻字,简洁得很是潦草:

白氏鸣岐之墓。

“除了他,我没什么朋友。”喻勉盯着墓碑,语调低沉:“虽然早已入土,但聊胜于无。”

左明非心中慨叹,脸上却带着调侃的笑意:“喻兄这话说的,太寒人的心,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喻勉缓缓转首,眸色晦暗不明,兴许掀过几分嘲讽:“你觉得呢?”

左家是簪缨世家,多出能臣,深受百姓爱戴,对此,喻勉是嗤之以鼻的。

当年乌衣案,左家首鼠两端,可谓将小人做派展现得淋漓尽致,因此,喻勉对左家的人向来没什么好颜色。

“好歹,算得上同僚罢。”左明非笑着叹气。

他生了张好面貌,又惯常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在去岁为乌衣案翻案时,作为刑部侍郎的左明非力挺当时还是大理寺卿的喻勉,为此,两人还曾一同下过大狱,也算是一起蹲过牢的情分。

喻勉眉梢微挑,不置可否。

朝中官员凡是见到喻勉,都巴不得远远躲开,更别提什么同僚之情,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倒是如了喻勉的意。

这要换上旁人,可能就尴尬了,但左大人偏就一身风清月明地望着他,甚至还好心地追问一句:“喻兄何时动身?我去送你。”

喻勉只当他在虚与委蛇,敷衍道:“左大人客气,不必了。”

“那、喻兄…可会再回来?”左明非垂了垂鸦羽般的长睫,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局促。

回来?回到这乱七八糟的帝京?还是回来这乌烟瘴气的朝廷?

笑话!

回来个屁!

似是从喻勉不耐烦的神色中看出来了答案,左明非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也好。”

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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